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微笑。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化过妆了。
侯婷婷的皮肤白皙光滑，几乎不见毛孔，五官精致秀美，尤其是双眸，清澈明媚，犹如深潭水一般纯净透彻。她从柜子里翻出一条黑色长裙，换上。
赵涛推开门进来，侯婷婷站在阳台前面，看着楼下车流如织，神情专注。
“我给你买了早餐，去吃吧。”
“好。”
吃完早餐，两人手牵手走在街上。
赵涛问：“昨天晚上你怎么睡得这么安稳？”
侯婷婷说：“有你在我旁边，当然安稳。”
“呵呵。”赵涛笑着亲了亲她的额角，“走吧，送你去报社。”
“嗯。”
路上，侯婷婷忽然问：“你今天有事吗？”
赵涛奇怪道：“怎么了？”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我请假了。”赵涛笑道，“难道我们不能有点私人空间？”
“可以，可以。”侯婷婷连忙点头，“我是怕影响到你嘛。”
“没关系。”
到了报社，侯婷婷先把行李箱放到自己的办室里，随后去处理工作。
这段日子，侯婷婷的工作状态似乎好转许多，不再整天闷闷不乐。虽然偶尔会遇到一些意外，或者是突发性的事件，但是并没有给她造成困扰，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继续投入工作之中。
侯婷婷的mā mā 姓张，叫张丽娟，丈夫姓陈，名叫陈建华。两人结婚十余载，育有一儿一女，现在已经六十多岁。
“爸妈，最近怎么样？”侯婷婷坐在床沿，握住张丽娟的手，关切地问。
“我还好，你爸身体也硬朗。”张丽娟笑着说。
“那就好。”侯婷婷说，“我带了些东西给你们，你们收拾一下，我待会儿帮你们搬过来。”
“哎哟，怎么还麻烦你呢？”张丽娟说，“你们年轻人事多，别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不麻烦。”赵涛说，“我们平时也没什么事做。”
侯婷婷的mā mā 陈建华笑着说：“那行，婷婷啊，你和赵涛留下，我和你爸搬过去。”
“爸爸，mā mā ，你们就在这儿住着吧，”侯婷婷说，“房子空荡荡的，我一个人也冷清。”
陈建华笑着说：“婷婷啊，这怎么行呢，你们还是孩子，应该搬到更宽敞的地方去。我和你妈又不会乱花钱，你就放心好了。”
赵涛说：“爸，您就安心住着吧。我们真不缺钱，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些积蓄，您就别担心了。”
“唉！你看你俩……”陈建华苦恼道，“算了，不跟你们瞎掰扯，我们这就搬。”
“好嘞。”赵涛说着，拿起电话给保洁打电话。不一会儿，四五辆小车驶来。
侯婷婷赶紧把家里打扫干净，陈建华夫妻俩把行李装到后备厢里。
赵涛开车，三人向着郊外驶去。
侯婷婷的奶奶是老一辈人，特别迷信，因此侯家祖宅选址在山脚下。一排排的木屋掩映在绿树红花中，看上去幽静雅致。
“婷婷，你回来啦？”
刚停好车，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奶奶，爷爷，我回来了！”侯婷婷喊道。
“婷婷啊，”老太太笑道，“我就知道是你，肯定是你！”
侯婷婷跑到奶奶面前，撒娇地搂住她的胳膊，问：“想死我了！”
“你啊，越来越像个孩子了。”老太太摸了摸侯婷婷的脸颊，“瘦了，也黑了。”
“哪有。”侯婷婷说，“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
“你骗谁呢？”奶奶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才没去找你。”
侯婷婷叹口气，靠在奶奶肩膀上：“我真的挺好，没什么事儿的。”
“真的？”奶奶问。
“当然是真的。”侯婷婷说，“你看我的气色，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吗？”
侯婷婷拉起袖子，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我这条项链是赵涛买给我的，他说它象征幸福和健康。”
奶奶见侯婷婷的确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婷婷啊，你可千万别为了照顾我们，耽误自己的事情，知道吗？”
“我明白的。”侯婷婷说，“我和赵涛商量好了，等这边事情忙完，就抽空回去陪你们住几个月，顺便旅游散心。”
奶奶点点头，说：“这才对嘛，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一个高兴快乐，何必为了那些无聊的规矩委屈了自己。”
侯婷婷说：“我倒不觉得委屈，只是怕赵涛累坏了。他毕竟是第一次跟我一起去旅游，我得替他考虑。”
“婷婷，你真是贤惠懂事。”奶奶感慨道，“这种事换成别人，恐怕早闹翻天了。”
侯婷婷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赵涛走进屋内，将手里拎着的袋子交给陈建华：“叔叔，这是给您二老买的衣服和水果。”
“哎呦，这太贵重了。”陈建华连忙推辞，“你们有心就够了，何必买这么多东西？”
赵涛说：“应该的。叔叔，您别推辞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
“好，好。”陈建华点点头，送他们离开了家。
临走时，侯婷婷叮嘱奶奶：“mā mā ，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知道啦。”老太太笑眯眯地拍拍侯婷婷的手背。
“奶奶，我们走啦。”赵涛说，“晚饭我们会按时来吃的。”
“嗯，路上慢点。”
赵涛和侯婷婷走远了，奶奶转身往屋内走，陈建华叫住她，说：“婷婷的朋友都挺好的。”
“嗯。”奶奶笑道，“我看着很踏实，也很懂礼貌。婷婷的眼光真不错。”
陈建华叹了口气，说：“婷婷的脾气倔，不愿意接纳别人帮助。但是，她这样做，却更加让人放心，至少比我想的要周全。”
奶奶摇头道：“不管怎样，婷婷这个女孩子，品性绝佳。”
两人坐着汽车，回到了酒店。
赵涛和侯婷婷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饿不饿？”侯婷婷问。
赵涛点点头。
侯婷婷从包里拿出两张银.行卡，递给他。
赵涛疑惑地望着她。
“这是我赚的工资，给你存的。”侯婷婷轻描淡写地解释。
“我……我又没让你给我攒钱……”赵涛说，“我有工资，足够养活你了……”
“傻瓜，”侯婷婷笑道，“你现在还没结婚，不用花自己的钱。而且，我的钱留着也是浪费，不如拿来给你花。”
赵涛低声说：“婷婷，谢谢你，这些年辛苦你了。”
侯婷婷笑嘻嘻地把银.行卡塞进他的掌心，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赵涛握紧了银.行卡，沉默许久，忽然抬头看向她。
“怎么了？”侯婷婷被赵涛突然的凝视吓了一跳。
“婷婷……”赵涛说，“我觉得你长大了。”
“是吗？”侯婷婷笑着说，“我怎么没觉得我长大了？”
赵涛说：“虽然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我总感觉你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
“你变得更善良了，更坚韧了，更……”赵涛犹豫片刻，说，“更漂亮了。”
侯婷婷噗嗤笑出声来，捶打他说：“臭美吧！我哪里漂亮啦？”
“是真的，你真的越来越漂亮了。”
“好好好，我信你，你最帅了。”侯婷婷搂着赵涛，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脏“咚咚”作响，心中满是甜蜜。
“婷婷，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模样，特别像个妻子。”赵涛说，“我喜欢你为我操持的样子。”
“我才不像妻子呢。”侯婷婷说，“我是你媳妇儿。”
赵涛忍不住抱紧了她，喃喃地说：“你是我的媳妇儿，我们以后一辈子都在一起。”
侯婷婷笑了。
赵涛捧起她的脸颊，亲了下去。
这一夜，两颗炙热滚烫的心融化在彼此怀中，互相诉说着衷肠。
第二天，赵涛陪着侯婷婷逛商场。因为今天要带奶奶和爸爸去玩儿，侯婷婷挑选了一条深蓝色的丝巾。丝巾质地柔软，摸上去舒适无比，非常合身。
奶奶和侯父也都买了几套新衣服。赵涛说：“你们穿上试试，看合身不。”
“哎哟！你看看你，怎么又乱买东西？”侯母责怪他，“就算婷婷孝敬我们，也不需要买那么贵的呀。”
“没关系，”侯父说，“反正咱们穿不了多久就得换，这些都是给婷婷买的。”
侯母瞪了丈夫一眼，说：“你倒会说话，明明就是婷婷买给咱们的。”
侯婷婷忙替父母辩解道：“爸爸mā mā ，我没想买给你们，是赵涛买的。”
“胡说，当然是买给咱们的。”侯父说。
侯父侯母一番推诿，弄得赵涛哭笑不得。最后，侯婷婷只得说：“既然爸妈都这么说，那我们就买给你们吧。”
“这才乖嘛。”侯母笑眯眯地抚摸着女儿的头顶，“你看，我就说婷婷肯定会答应的，你偏说要跟我抢。”
侯婷婷挽着父母的胳膊，微笑道：“爸爸，mā mā ，走吧，我们再去逛逛。”
赵涛和奶奶也一块儿跟着去了。
侯母拉着赵涛的手，悄悄地凑近赵涛耳朵，低声说：“阿涛啊，我看婷婷挺喜欢你的。等我和你叔叔走了之后，你要抓紧时间啊。”
赵涛尴尬地点点头，侯父则拍着他的肩膀，说：“婷婷虽然单纯些，但是她是个懂礼貌的姑娘，将来肯定会嫁个好婆家，你可不能欺负她。”
赵涛说：“叔叔放心，我不会欺负婷婷。”
侯母高兴地拉着他往前走，“你快看，那件裙子多漂亮，婷婷穿上一准儿漂亮。”
侯母牵着侯婷婷的手，在一排货架前停下脚步，指着一件白色的蕾丝裙问：“婷婷，这件裙子好看吗？”
侯婷婷点点头，“好看。”
“那你试试看。”侯母笑着说，“看尺寸合不合身。”
侯婷婷脱掉羽绒服，换上那条裙子，站在镜子前左顾右盼，满意极了。
赵涛说：“确实漂亮。”
侯父说：“嗯，婷婷穿什么都好看。”
侯母说：“那我去帮婷婷付款？”
“妈~”侯婷婷赶紧叫住她，“我自己付钱就行。”
“那怎么成呢，”侯母嗔道，“让人家看见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侯母把包装袋递给收银台的营业员。营业员拿了钱走了，侯婷婷把卡塞进钱夹里。侯母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侯婷婷。侯婷婷连忙摇手：“妈~不用不用~”
侯母硬要塞给她，说：“拿着吧，我和你爸现在有的是钱，花不完。”
赵涛说：“您留着养老吧。”
侯父也附和道：“是啊，你们俩先留着，将来有孩子了再分给孩子。”
侯婷婷红着脸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她心里暖洋洋的，觉得父母真好，不仅疼爱她，而且善良宽容。
赵涛说：“你们先去坐车，我在这边等你们。”
侯母说：“我们很快就出来，你别太早离开。”
侯婷婷说：“知道啦，你们快走吧。”
侯父侯母便提着购物袋离开了。侯婷婷转过头，却看见赵涛正望向她的背影发呆，于是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爸爸mā mā 也能这样疼我，该多好啊。”赵涛感叹道，“真希望他们永远健康长寿。”
侯婷婷握住他的手，说：“他们一定会越活越年轻的。”
两人相视一笑。
侯婷婷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侯婷婷一听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顿时脸色煞白。
电话是赵涛的mā mā 打来的。
“喂，婷婷啊。我昨天听赵涛说，你今天休息，所以想请你吃饭。”
“伯母……我今晚不舒服，改天再陪您吃饭好吗？”
“哎呀，我都说了不要叫伯母。你叫我阿姨吧。阿姨知道你平常工作很辛苦，你看你瘦的。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侯婷婷咬住嘴唇，说：“对不起，阿姨，我真的不能陪您吃饭了，我今天有约。”
“什么约？男朋友？”
“不是……我……我今天约了朋友。”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侯婷婷犹豫了片刻，说，“好吧，我告诉您。”
侯婷婷报了地址，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侯婷婷无助地靠在衣柜上，喃喃地说，“伯母非要过来。”
“没关系。”赵涛安慰说，“你先告诉我地址，我送你过去。”
“谢谢。”侯婷婷说。
赵涛开车载着侯婷婷，驶向侯母说的地址。
赵涛问：“这个酒店名字听起来怪怪的，是什么地方？”
“哦，那里是我以前读初中的地方。”侯婷婷解释道。
“你读过初中？”赵涛惊讶地问。
“嗯，读过几年。”
“你怎么会读过初中？”
“因为我比较笨，不喜欢做作业。”侯婷婷尴尬地笑了笑。
赵涛哈哈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侯婷婷沉默了一阵，低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理解。”
侯婷婷抬头看着赵涛。
赵涛说：“我虽然有点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曾经读过初中，但我绝不认为你会撒谎。”
侯婷婷鼻尖酸涩：“谢谢你。”
赵涛微微笑了笑。
侯婷婷继续说：“你一直都没问过我为什么没跟爸爸mā mā 生活在一起吗？”
“当然不可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侯婷婷眼圈泛红，哽咽道：“那么，你现在愿意听我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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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涛点头：“愿意。”
侯婷婷说：“我从小就被丢弃在乡下，是叔叔婶婶把我带到城里的。”
“那你……你怎么认识叔叔婶婶的？”
“我七八岁的时候，叔叔婶婶去城里探亲，在村口遇上了我，我们聊了几句之后，婶婶就把我抱了起来，说要带我进城。当时我太害怕，哭闹起来，婶婶就骂我‘扫把星’，我就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你是在城里长大的？”
“嗯。”
“为什么不回家呢？”
“因为……我……我……”
侯婷婷欲言又止。
赵涛说：“因为你和叔叔婶婶的关系不融洽是吗？”
“嗯！”
“他们为什么不和睦？”
“婶婶她……她嫌我穷，还骂我爸妈……我爸妈不高兴，才不给我钱花。”
赵涛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侯婷婷低着头不语，肩膀轻颤。
赵涛说：“放松点，别难受了。我懂你的心情。”
“嗯。”
“其实……你爸妈也并不是那种蛮横霸道的人。他们很爱你。你要珍惜这段缘分。”
侯婷婷低声道：“可我……”
“没什么可是的。”赵涛说，“我觉得，如果你和叔叔婶婶相处的好，他们应该不反对你交往另一半。”
“真的吗？”
赵涛笑了，“我骗你干嘛？”
“谢谢你。”侯婷婷感激道。
赵涛握紧了方向盘，目光望向远处的山脉。
侯婷婷继续说：“我妈……她是个很厉害的人。她不仅是个女权主义者，而且是个女强人。”
赵涛笑了笑，说：“我猜到了。”
“你……你猜到了？”侯婷婷瞪大了眼睛，惊愕道，“你知道我妈的身份吗？”
“不用怀疑。”赵涛淡定地说，“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就想到你mā mā 是谁了。”
侯婷婷张大嘴巴：“你……”
“我刚刚还纳闷你mā mā 为什么突然跑来跟踪我们。”赵涛微微侧脸，看着侯婷婷笑了笑，“后来才明白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躲着我？”
赵涛摇摇头：“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跟踪罢了。”
侯婷婷愣住了。
赵涛转过脸，看着前方的路况，说：“我不是坏人，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
“……你不像坏人。”侯婷婷喃喃地说。
赵涛笑了，说：“不错，你眼光挺准。”
两人正闲谈间，汽车忽然停下来了。赵涛扭过头，见侯婷婷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他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侯婷婷咬牙道：“我妈……她晕倒了！”
赵涛猛打方向盘，将车停靠在路边，跳下车冲进旁边的诊所里，叫医生赶快救治。医生检查完之后，说：“送急诊吧，病情严重了。”
于是，赵涛把病人背起来，送去了最近的急诊室。
赵涛站在床边，焦虑地等待结论。医生摘掉口罩，说：“脑梗塞，需要立即手术。”
赵涛说：“手术费多少？我先付。”
医生摆摆手：“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帮你垫付的。”
赵涛说：“医药费怎么算？我先垫付。”
医生说：“这个是手术费用的支出表。你先填一下。”
赵涛拿过纸笔，飞快地填写完了，递给医生。
医生看了一遍，说：“这个费用太高了，你确定要做？”
“我确定。”
“那好吧。我去安排手术。”
侯婷婷走进来，说：“医生，我mā mā 没事吧？”
医生看了她一眼，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她需要静养一阵子，至少半年之内不能动气、动怒或者劳累，否则容易引起二次脑淤血。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侯婷婷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那好。麻烦你照顾一下病人。”
侯婷婷点头道：“好的，您慢走。”
“我去办理入院手续。”
“我去吧，你休息一下。”侯婷婷抢着说，“这儿有我呢。”
“你？你行吗？”
“没问题。”
赵涛看了她一眼：“行啊。”
赵涛出门买菜了。
他拎着几袋子蔬菜水果回家，却发现侯婷婷经睡熟了。他推了推她，“醒醒。吃饭了。”
“唔？”侯婷婷睁开眼睛，揉了揉，爬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
“天哪。”侯婷婷吓了一跳，“都快六点钟了。”
“你饿了吧？”
“嗯。”
“我做好晚饭了。洗把脸就可以吃了。”
侯婷婷洗漱之后，坐在餐桌旁边，闻到香喷喷的炒青椒肉丝的味道。
“好吃吗？”赵涛问。
“好吃！”侯婷婷连忙夹了块肉片放在碗里，说，“比我爸做的好吃多了。”
赵涛笑着说：“别夸张。”
“我是认真的。”侯婷婷说，“他从来不下厨的。”
赵涛说：“因为不会做。”
侯婷婷点头：“也对。”
两人沉默一会儿，侯婷婷又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赵涛抬起头看她，侯婷婷说：“吃菜吃菜。”
赵涛低下头，继续扒饭。
“我觉得你和我爸差距太大了。”侯婷婷说。
“怎么说？”
“如果我爸能做饭，我绝对不会这么懒的。”
赵涛失笑：“哦。”
侯婷婷又夹了一块肉放进自己碗里，说：“所以你应该努力赚钱，不要再让你妈辛苦了。”
赵涛说：“你这话听起来，倒更像是劝我找个媳妇。”
“当然啦。”侯婷婷毫不避讳，坦然道，“我想过了，既然咱俩有缘分，你又这么帅，肯定会娶妻生子的。而且，我觉得你这种人，肯定是非常孝顺的。”
赵涛笑了一声：“你想象力真丰富。”
侯婷婷说：“我觉得你挺不错的，如果你能够考虑，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我们可以互相留个联系方式，你随时可以约我。”
赵涛摇摇头：“我现在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侯婷婷说：“你才22岁，还早得很。不过，你现在工作压力这么大，确实需要谈恋爱。”
赵涛微微一愣，说：“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侯婷婷眨眨眼，说：“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你的意思是，你只喜欢这个世界的人类？”
赵涛说：“不是，是我的灵感来源于一些科幻电影。电影里说，人类是宇宙的创造者，但人类并不满足自己的能力与欲望，反而妄图统治宇宙。最初的人类是弱小的，只知道掠夺和奴役。但人类越来越强壮，甚至能制造出各种超级武器。于是，人类试图统治整个宇宙。最初的人类被毁灭，剩下的人类躲藏在虚拟网络里苟延残喘。直到有一天，虚拟网络被彻底摧毁，最后一批人类也被杀死。”
侯婷婷皱眉道：“这是一场战争，但你说的是电影。”
赵涛说：“对，这场战争是电影。我们现实中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
侯婷婷叹口气：“你想太多了。”
赵涛笑了笑：“你还不信我？”
“我信。”侯婷婷说，“但是你刚才的话太玄幻了。”
“我曾经参加过很多次网络剧的拍摄，我在游戏里玩得很嗨。”
“哦……”侯婷婷点头，“我懂了。你是想告诉我，你的灵感来源于游戏，所以你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用游戏来填补你的灵感缺陷？”
“对，就是这个意思。”赵涛说，“我现在不仅是游戏编程师，我还是个程序猿，专门帮助别人处理数据。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我暂时没有什么麻烦。”侯婷婷说，“等到有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好啊。”赵涛点头，“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随时跟我联系。”
“行！”侯婷婷拿起筷子，“先吃饭吧，我真的饿了。”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侯婷婷说：“今晚我睡沙发。”
“你睡床上吧。”
“不用了。”侯婷婷说，“我去收拾房间。你先休息一会儿。”
侯婷婷收拾完卧室，走进厨房烧水洗漱。赵涛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睁开眼睛，朝厨房瞥了一眼，看见侯婷婷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和背心，露出结实匀称的胳膊腿。侯婷婷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牛奶，插上吸管喝起来。赵涛忽然想到一句话——
“你在做饭时的样子很美丽。”
侯婷婷扭头冲赵涛灿烂地笑了笑，把瓶子往水槽里轻轻一丢。水流冲刷着杯壁，咕嘟咕嘟冒着泡。赵涛看了片刻，说：“你这么瘦，为什么不买几套衣服换换？”
侯婷婷耸耸肩膀：“你不觉得我现在的形象很好吗？”
赵涛笑了笑：“嗯，我觉得挺好。”
“我也觉得我挺帅的。”侯婷婷笑眯眯地说，“虽然我比你大一点，但我们俩都长得特别好看。”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帅？”侯婷婷挑眉看向赵涛，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赵涛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瘦。”
“这叫骨架小。”侯婷婷笑嘻嘻地说，“你呢，是什么体质？”
赵涛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肌肉男。”
侯婷婷噗嗤一乐：“你倒是诚实。”
赵涛无奈地笑了笑：“我说了你又不信。”
侯婷婷说：“我确实不信。因为你看起来太瘦了。”她转身从橱柜里翻找出一条粉色围裙递给赵涛，“喏，给你。”
赵涛愣住了：“我……我戴围裙？”
“对啊。”侯婷婷眨巴眨巴眼睛，“难道我戴？”
侯婷婷指着桌子上的一盒香肠说：“我喜欢吃香肠。”
“快来嘛”侯婷婷催促道，“我们一起做家务。”
赵涛无法拒绝，只能接过围裙戴上。他把手伸到腰间准备拉链，却不知该怎么下手，只好停下动作，求救似的看向侯婷婷。
侯婷婷笑道：“你这个动作看起来像小孩子。”她走到他旁边，替他把拉链拉下来，“我教你。”
“谢谢。”
“不用客气。”侯婷婷把拉链推到顶端，“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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