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没有一丝妇人之仁 , 已经用光了所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耳边是人鱼尖叫的声音和水流快速运转声,这一片的水流和气体被我搅和得天翻地覆,跟颠倒了天空和海洋似的,混乱混沌。
一阵乱流和yīn气攒动,我终于被拉到了表层。
下来的时候没有直观感受 , 现在lún到上去了 , 却能感到水面有一股巨大而且怪异的阻力。
好几只追击我的人鱼都被这股阻力黏住了 , 像胶水一样脱不开身 , 顿时惨烈地嚎叫起来。
怪不得这个神渊都是有去无回……我要不是因为有大老鼠给的蛛丝 ,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牛掰 , 肯定也出不了神渊,要像那些东西一样被反噬得抱头鼠窜。
可况还是神渊下面无处不在的毒气和yīn气 , 一般jīng怪早就划为一包脓水了,还有什么心思和力气逃跑。
我感觉浑身冰凉,周围的水流更加速了流转 , 打在我身子周边极其剧烈。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怎么还不到……
这时候耳边及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叹,“活久见啊!真的是活久见……还真的有人能脱离神渊的禁锢,太厉害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挣扎着看了一眼 , 是那只大老鼠。
我终于,带着他上来了……
我再次闭上眼 , 已经累得虚脱了吧 , 眼皮像有千斤沉重。
连眼前的景象都是模模糊糊的,跟得了近视一样的体验感。
我浑身已经没有知觉了,刚刚还觉得冰冷疼痛 , 现在直接麻木了。唯独抱着怀臻的手还是死死的 , 一点也不曾放松。
我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只好放弃。
模糊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位高高瘦瘦的长发男子,他跑得很焦急,直接绊倒在我面前了。
我感觉怀里的人被他推了两下 , 然后听到一个焦虑不安的嗓音响起 , “醒醒!快醒醒陆怀臻……你不会真的死了吧?不准死啊本少爷告诉你,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妻儿全都霸占过来!”
他可能还没发现我其实没有昏迷,只是太累了而已,直接推起了怀臻。
怀臻却纹丝不动,柏禾一拳头重重的砸在旁边的空地上,“可恶!那个该死的丫头,当年还是你辅佐她上位的,现在竟然这么对你……你还不知道吧?殷幸竟然还害死了故郁大哥……”
他的声音充满了急躁和bào怒 , 更多的还是一种害怕,对怀臻死了的害怕。
大老鼠好像注意到我已经睁开了眼睛 , 轻声咳嗽了一下,柏禾顿时收敛了乱放的情绪。
他从地上站起来,甩甩袖子,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好像刚刚那个大喊大叫的人和他完全没关系似的。
我刚睁眼,还不适应周围截然不同光线强度更大的环境,感觉脑门被人一戳。柏禾碎叨叨地数落起我,“真是笨到一家子去了,自己都冻得人肉雕像了,还不松开他呢……”
我瞪了他一眼 , 十分不留情面。
我乐意,咋地?
就算是死,我也要抱着他一起死。
柏禾不知道我这些腹诽的小心思 , 扣住我的手腕往里面注入一阵暖流。
我身子顿时暖和了起来,嗓子眼也没那么干燥了,发出嘶哑的声音,“救、救怀臻……”
我的肌肉还是很僵硬,讲出这几个字都费了很大力气。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想活命就别说话了 , 笨女人!”柏禾恨铁不成钢。
他冰凉的指头搭上我的手腕 , 两秒钟后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信邪地再次摸上我的脉象 , 脸上的疑惑更重了。
“怎么了 , 柏禾少爷!”大老鼠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 好奇地问柏禾。
“她身子里有一股很纯正的气息,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却没有伤及根本一丝一毫……反而还比下去之前更健康了!”
柏禾很不能理解我发生了什么。
照理说 , 我在下面又是妖人又是人鱼的早就伤痕累累不堪一击了。后来完全靠怀臻给我的那个玉片,不然估计早玩完了。
“怎么回事……”连带着大老鼠都疑惑了 , “陆夫人在下去之前,已经和yīn兵战斗过,jīng气大损。后来还动用赤愈术给你疗养 , 拖着这样的身子下了神渊,照理说应该是呈现出灯枯油尽的趋势才对啊……”
我一直躺在地上,想动一下都吃力。
这时候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要是我可以说出更多的字 , 一定早催他们快点救人了。
在这儿好奇半天我怎么了也没什么意义只会浪费时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