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喉咙处猛然滚了几滚,吞了口口水:“我方才说的话有些重也是因我实在气恼的厉害,他说咳”
荀况眯了眼,眼中深邃的厉害:“既然是这样,你更该宽心,也许他会因此改变主意也未可知。”
不——谢拂心中呐喊着,她宁愿宇文舒
不对,如果宇文舒改变了主意,那才应该是她想见到的,至少证明了,宇文舒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为什么会迟疑了呢?
没了她做最后的安排,宇文舒打算用谁?又能够用谁?
两浙之行如此凶险,宇文聪又早他们到了吴郡,尚不知他如今做下了怎样的部署无论是什么样的,一定是jīng打细算过的。
宇文聪行事如此谨慎,从他多年在建康的表现便可见一斑。
宇文舒事到临头再来改变主意,将原本做好的布局全部推翻重来。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谢拂惊恐,连退三两步,脚下踩在碎石上,身形一时不稳,险些跌坐下去。
荀况眼疾手快,递出手要去扶她。
然而有人比他动作更快了一步,一把捞起谢拂来,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是宇文舒。
荀况讪讪的收回手,同他礼了一把。
宇文舒面色不愉,低头觑谢拂神色一眼:“你跟她说什么了?”
荀况扬起笑来:“殿下做下的误会,我替殿下解开,殿下不该谢我吗?怎么反倒是这幅神情?”
宇文舒有些恼了,似乎想要与他动手。
谢拂站在他身后,忙拉住了他一条胳膊:“我有话跟你说。”
于是他站定住,yīn恻恻的看荀况:“我信郎君,也可将郎君引为知己,但我希望小郎君做事能够有个度,什么人该接近,什么话能够说——小郎君该好好琢磨琢磨了。”
赤裸裸的警告摆在荀况面前,叫他xiōng中生起一团火来,那团火球他很想砸到宇文舒的身上去,可终究他忍了下来。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也是他自己择定的主上,正所谓君臣有别,他没什么好发火的。
所幸宇文舒还是个君子,若要换做宇文郅,也许连这番警告都不会有,等将来事成之日,等着他的,大约就是粉身碎骨了。
他一拱手,应声下来,又寒暄两句,直起身来,挺拔着身姿,自宇文舒和谢拂二人身侧掠过,渐渐走远了。
谢拂看着,心里不落忍,难免觉得宇文舒说的话过重:“你说话也太难听,他是为了你好,你却反过来怪他。你这个人真是”
她长叹一声,心中的怒火显然消失不见了踪迹,徒留下一腔无奈:“你方才若能与我好好说,我又怎么会这样恼你?现在也是。你就不能好好地同人讲话吗?”
宇文舒哼一声:“我怎么才算是好好跟他讲话?他几次三番亲近你,我又不是瞎子,我看的真切。”
“你在胡扯什么?”谢拂拧眉瞪他,“我是在与你说你的态度,谁跟你扯荀况与我走的是不是近了?”
“可我更在意的,是后者。”他眯眼,始终低着头看她,目光灼灼,眼中的爱恋丝毫不加掩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