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加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于大事无益。
是以宇文舒稍稍敛了神色:“既然谢大夫这样说,那便入城吧。”
孔祥嘉应了一声,侧开身,迎着他们入城门,在宇文舒看不见的地方,才悄悄地抹了一把鬓边的汗。
城内的百姓压根就没有散去,放佛此刻天边的yīn云密布,已经无法撼动他们想要看热闹的一颗心了。
因为刺史府出动了衙役来相迎,而且孔祥嘉不知道是从哪里调了一小队的兵马,总之宇文舒冷眼望去时,很笃定这绝对不是他刺史府的府兵,也正因如此,他眼中才更聚了寒气。
而那些当兵的,将道路两侧把守着,辟出一条大路来,把一众围观的百姓拦在了两旁,以免他们拦了宇文舒等人的车马。
“你瞧,我便说这是很不寻常的人物,竟劳动了府君大驾,我怎么瞧着,府君大人很怕的样子?”
旁边儿有人嗤笑不屑:“没见都督府都没来人吗?说不准是府君家的亲戚”他说着,还啐了两声,“他们家不是将女郎嫁到了陈郡去吗?也许是陈郡来人了。”
他此话一出,立时有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陈郡,就是谢家在的那个陈郡。
“那你们瞧——”有人惊讶的喊了一声,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入眼便是两架牛车,而那人便又叹道,“这是随行的女眷吧。”
围观的百姓眼中更有了兴致,勾着脑袋往外探,似乎这样就能透过牛车,看到里面的人一样。
谢拂坐在车厢内,气的脑袋都是疼的。
他们这一道走来,她本来就浑身不舒坦了,今次入城又退出,在外头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刺史府来人。
她从小就没受过这种冷落,心里憋着一团的火。
缪云忙不迭的与她打着扇劝她:“女郎不要气了,刚才三殿下说孔府君的那些话,女郎也听见了,就当是解气了成不成?这样热的天”
“这天古怪的厉害,竟这样燥闷!”谢拂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她手中团扇,自顾自的猛扇了两下,“会稽郡的这些做官儿的,眼里也太没人了。我一向只知道此地官员出身不凡,多是出身八姓之家的,今日见了才知道,他们竟这样眼高于顶,圣人嫡子同我们陈郡谢氏子弟同行而来,他们竟敢视若无睹!”
缪云只能更将声音放轻柔:“这一会儿的工夫,您一头的汗了,同这些人置气可图什么呢?横竖有殿下和郎君们料理他们,他们今日怠慢,来日有的是赔罪的时候。”她一面说,一面笑吟吟的,“您在山yīn这里,可不能发脾气呀。”
谢拂眉头一拧,起先觉得缪云在开玩笑,这天底下,还没有她不能撒野的地方,即便是知道了这么多的内情,可她也很清楚,只要不触碰到陛下的逆鳞,这大晋江山,任凭她谢拂胡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是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她就多少明白了过来:“行吧,看在两位嫂子的份儿上,我缄默不言总可以了吧。”
缪云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女郎真是个最体谅人的。”
“你别拿这话挤兑我了。”谢拂一眼白过去,冲她撇撇嘴做个鬼脸,团扇便又丢回到缪云的怀里,自己靠在凭几上,合眼不说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