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况一耸肩,干咳着转了话锋:“横竖殿下去不得,实际上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这事儿蹊跷的厉害,八成是个陷阱,我们”
“你们别说了。”
宇文舒一开口,谢拂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心下是十分纠结的。
宇文舒若一定要去,她既怕二兄出事,也更怕宇文舒出事,二兄说的不错,他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岔子。
陛下看似和颜悦色的好说话,是个仁慈开明的贤君,可实际上杀伐过的人,骨子里带着狠厉,他要是知道二兄拿他儿子去犯险,且这个儿子还果真出了事儿,谁也保不住二兄。
可是宇文舒如果真的这样松了口,不去了,她又难免要小看他,觉得他不是个大丈夫,遇事儿就往后缩了。
谢拂搅弄着手上的帕子,说不出话来。
谢潜和荀况对视一眼。
荀况闪着眼睛问他:“殿下不去了?”
宇文舒呵了一声,chún边扬起了一抹弧度来:“正因为八成是个陷阱,我才非去不可。”
谢潜和荀况两个人的心一齐沉了下去,合着说了这么半天,全是白说了,他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呢。
谢拂心头一动,侧目看向他:“你”
“如你所说,”宇文舒抬抬眼皮,扫过谢潜,“我身份不同。以身犯险诚然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可于你们而言,我的身份,却是最好的保护。你们心里明白的,两浙官员再丧心病狂,也不敢对一个嫡出的皇子下手,何况聪还在吴郡,我们既然怀疑他是幕后的主谋,他绝不可能叫我在山yīn死了——回到京城,他才是最没法子同父皇交代的那一个。”
那倒也是了,宇文聪打着赈灾的旗号来的,都好好的没事儿,而宇文舒明里还只是来魏家探望,以示天恩浩荡的,结果死于非命了?
这事儿传回京城,即便跟宇文聪没关系,宇文郅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谢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可如果是我和小郎君的话——”
他收了声音,后话没再说,状似无意的斜了谢拂一眼。
宇文舒瞧见了,笑了一声:“所以我非去不可。”
谢拂咬着牙,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她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敢对宇文舒这个皇子痛下杀手,可是他和荀况,俨然不在这个不敢之列。
她哪里站得住呢?
脚下一动,凑到谢潜身侧去,一抬手,攀上了他的胳膊:“能不能干脆不去?”
谢潜知道她的担忧,心下一软,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安抚她:“我们会小心行事,你别怕,安生的与你阿嫂在家中等着。”
“我不。”她嘟着嘴,“我明知道二兄要去冒险,怎么可能在家中坐得住。”
宇文舒显然也对谢潜的提议不赞同,叫了他一声:“晚些时候,寻个由头,叫魏夫人和她回魏家去一趟吧。如果我们平安无事的回来,你再到魏府去接她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