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凭着这个,就要打定主意向宇文舒靠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同的。
谢汲扬声问他:“那阿兄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了吗,二兄的意思,也是叫我去建康,我同意——我知道阿耶和阿兄是怕我心里不受用,才叫我来问一问。实际上这没有不受用的,二兄和四郎从前的处境倒还好,二殿下一倒,庾家又成了躲在暗处不明朗的,他们的路只会更加难走,这时候我没什么好推辞的,自然是”
“送你进京,叫你去帮三王吗?”谢笠沉了声,“这事儿别想了,你如果没这个念头,送你上京原也没什么,了不起建康城的这潭水更浑一些罢了。可你存了这个心思,我是万万不能在此时放你入京的了。”
“阿耶!”谢汲一时急了,“您就是不肯点头吗?大殿下和三殿下之间必有一争,决少不了了的。”
谢笠背着手,昂首挺xiōng,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谢氏一族,行得正,坐得端,他们两个必有一争,与我谢氏又有何相干?没有小幺之前,我与你们说过,谢氏忠的,始终是大晋江山,这江山是宇文氏的,无论谁能高台走一遭,我们都要忠。大王也好,三王也罢,他们哪一个不是宇文氏子孙?用不着你来替陛下cào心。”
“可是”
谢汲张了嘴,分明还有话想说,然而谢笠背在身后的手一扬,立时打断了他:“即便是有了小幺,有了那句话之后,我也与你们交代过,夺嫡之争别轻易去涉足。二郎这些年做到了,四郎入京不到一年,也没整出幺蛾子来,你留在陈郡,待在我的身边,现在却要头一个跳出来,把我的话抛诸脑后?”
“我”谢汲的气焰,立马弱下去大半,“我从没有觉得,自己可以替陛下做任何决断,只是我想不明白,阿耶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这样固执的不肯掺和进来,那我斗胆问阿耶一句——”他掀眼皮,目光灼灼的望过去,“阿耶将来,想叫小幺,如何自处呢?”
这个幺妹,是全家的掌上娇,从小就是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如果按阿耶这样的做法和行为,那摆明了将来是要舍弃掉小幺的。
可是阿耶舍得吗?阿娘又舍得吗?
他绝不相信阿耶会是这样的安排。
谢笠却选择了沉默。
谢汲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开这个口,于是谢汲又张了张嘴,想再问一次。
谢瀛却很适时地开口打断了他:“三郎,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冷静冷静,你是怎么跟阿耶说话的?规矩全都丢了吗?”
谢汲抿chún看向他:“阿兄,你也”
“这时候,什么都别说了,回去吧。”谢瀛一个劲儿的与他使眼色,又几不可见的冲他摇了一回头。
谢汲看他是这样的反应,横竖也不可能替自己说好话了,再去看一看阿耶的面色,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这个话题,又是无疾而终,连他想上京,都铁定不可能了。
他无奈的合了合眼,端端正正的礼了一把:“儿告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