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的顿了下声儿,果然见宇文聪眉心一挑。
看样子,今天的一切,都要从这杯酒上而起了啊。
他咳嗽两声,只装作不知一般,又道:“不过细细品来,却又与羊羔酒不尽相同,羊羔酒本是酸甜适度的,这个酒入了腹中,品之后味,却更觉甘甜多三分。”
“无怪圣人每每得了好酒,都把你叫进宫去,陪着她一起品酒。”宇文聪嘴角上扬着,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转了话锋又道,“这的确不是羊羔酒,是有人拿了羊羔酒做引,又自个儿改过的,我倒觉得,比之羊羔酒,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宇文舒做了一副受教的姿态:“能改得此酒者,当也是爱酒好酒的君子,又有如此的雅兴和手艺,也不知二兄是从哪里寻来这样的能人。”
然而宇文聪却没有回他,反倒是一扬手,指了指陆东楼。
宇文舒略是一怔,别过脸看向陆东楼。
那头谢潜点着的手指已经顿住,侧目也看了过去:“郎君还有这样的本领,从前可从未听说过。”
陆东楼连道了两声惭愧,又连连的摆手:“此酒非我所酿,道修可赞错了人了。”
这就是装亲近了。
谢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下很是不悦,也很是不屑,可面儿上却丁点儿也不能露出来,还扮的一幅请教姿态:“不是郎君,却是何人?”
陆东楼面色一僵。
他以字称之,按理来说,谢潜也该以此礼还之。
可这个人
他眼一眯,先前的欢愉语气稍稍平淡了些:“这是我们家七娘闲来无事时,摆弄出来的,后来她又喜欢上酿酒,没事儿就瞎折腾,家君喝过几次,慢慢的也就不管她了,觉得这个酒算是不错,就叫拿来宴客了。”
宇文舒等人心下便了然了。
看样子,这是想拿陆家七娘来说事儿,顺道做个媒了?
士族贵女,好酿酒也就算了,可绝没有拿来宴客的道理。
他们装聋作哑的不计较,宇文聪和陆东楼就真拿他们当傻子似的糊弄了。
谢潜心下嗤笑,却不再去接这个话题。
横竖他早就成了亲,他们谢家虽是高门,可却从没有三妻四妾的规矩,多少代传下来,都是这样的,阿耶当年纳妾,也只不过是为着阿娘入门三年无所出,阿翁看不过眼,才正经的纳了个妾,谁又料想,妾室前脚进了门,阿娘后脚就有了身子,又不能把人撵出去,也就这么过了。
宇文聪想给陆家的七娘保这个媒,怎么论,也保不到他的头上来。
他下意识的拿眼神扫过宇文舒和荀况,端了茶盏来,就一就手,一饮而尽,顺势又收回了目光,谁都没再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