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想而知,她度过过怎样一段艰难的日子,而这些,就是他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送给她的礼物吗?
宇文舒捏着荀况的手腕,目光却越过了荀况,落在谢拂的身上。
荀况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压低声音:“殿下,你别忘了谢三郎和陈郡当日的那封信。”
宇文舒蓦然瞳孔放大,焦虑之色爬满了英挺的脸庞。
荀况便顺势往外抽了抽手:“让我劝劝女郎吧,也许,她会听的。”
宇文舒还能够说什么呢?
他一向自诩聪颖过人,连这个年少成名,清谈雅才的荀况,他都不曾真的放在眼里。
他不过收敛锋芒而已,若论善思辩,他自问不会输人。
可那又有什么用?面对眼下的谢拂,他几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且他就是愿意说,她只怕也未必愿意听。
没成想,到头来竟真的要靠荀况来解开这个结。
结的开吗?
荀况是个什么心思呢?
感觉这种东西,总归是很奇怪,说不清楚的。
子惠那日问他,会不会把荀况bī的太急了,说荀况是世外仙人,可谢拂喜欢的,大约还是红尘俗世里的俗人儿。
荀况啊,要说他对谢拂是无心的,连子惠这个没与他怎么接触过的人,应该都是不信的。
可是没法子,他把自己送到这个境地来,一切,好像都由不得他来做主了。
荀况的手没抽走的时候,他又禁了一把:“好好跟她说,她才刚急火攻心,受不了刺激,你慢慢地跟她说吧。”
他说完了,深深地望了谢拂一眼,便不敢再多待下去,转身离开了这处地方。
荀况倒有些意外了。
本来还以为,宇文舒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他去劝说谢拂的。
这个人,不是个心大至此的,不是没办法了,就是太信他,这两者之间,事关谢拂之时,他更相信的,是前者。
而谢拂那里却只见宇文舒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竟扭头就走,浑身的力气,都恍若被人抽走了一般,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缪云一双绣鞋踩的飞快,几乎是疾奔而来,所幸托住了谢拂:“女郎不要这样吓唬我,快些进屋里去吧,咱们再请大夫”
“谢拂。”荀况却回过身来,扬声叫道,“你问他的那句话,我能替他回答你,你要不要听。”
缪云满脸的不明就里:“小郎君,你也瞧见了我们女郎这样,有什么话,能不能改天再来说?”
可是荀况再去看谢拂那张小脸,眼底分明是有了些许情绪流转的。
他立时就明白了。
所谓的爱不能,是因这个人是皇帝金口的凤主命格,可是求不得
那一句求不得,眼下不就应对上了吗?
她喜欢的人不是他,且目下这幅样子,只怕这个傻子,在她自己都不知情时,用情已不浅了。
她的那颗心,本就是这世上最干净又最纯真的,喜欢上了谁,就是认定了的,怪不得今次急火攻心,怪不得,就成了这样子。
荀况努力的赶走心底的yīn霾:“他因骗了你,是无颜面对你,你这个问题,他不能反驳,可是他更不能做的,就是认可你所说,所以我说了,我来劝你。你且想一想,我会骗你吗?我会帮着他,骗你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