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身贵重无比的皇子,从来潇洒恣意的人,竟会有这么一日,手足无措,孩子似的,像欢喜,又好似不安。
谢拂想笑,一回神想起时机不对,已经悄悄上扬的chún角,猛地就放平了下来。
她是低着头的,宇文舒自然没瞧见了,只看她入了院中去,他才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后,不敢太近,也不愿意太远。
他贪婪的盯着她的后背,想把这个人刻在心上,生怕一眨眼,她不见了,又或是不愿再理会他了。
谢拂进了院子没几步,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儿,他这里的布局同她住的那处,大相径庭,院子的西边都有石凳石桌,只是她也没打算挪过去。
阿嫂先前特意交待了,叫她拿好了分寸她总不能站在门外说话,所以进了里头来,不过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正好对着月亮门,外头要是有人来往,一眼能看得见这边,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怕给人看。
“你方才是要出去?”她站定脚步,转了个身,正好一扭头,就对上了宇文舒那样真挚而又热烈的目光。
她突然羞于抬头,甚至有些恼他,分明两个人还没把话说清楚了,做什么拿那样的眼神盯着她看,没的叫人要羞红了脸。
宇文舒恍若未觉一样,她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我原想去找小郎君问一问的,你那里我放不下心。横竖在屋里也坐不住,等着他来回我话,还不如我出来转一转。”
遇上她的事,他总是这样沉不住气。
人是回了这里,心却留在了她那边。
坐在堂屋里,手捧着一盏新茶,却半天没吃下一口去,总是想着荀况能不能劝住她,她心里又能不能受得住,会不会哭,会不会更生气。
谢汲的事情,要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那是假话,可多多少少是有些拿不准的,至少在棋局布下时,他真的拿不准。
更何况,当初给陈郡去信时,他甚至还怂恿过谢潜,想叫谢笠重归建康。
这些事,她要是都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大约不会再信他了,要觉得他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谢氏手上的权力,还有谢氏的名望罢了。
这些念头萦绕在他脑海中,他无论如何是待不住了的。
可是没成想,一出门,先遇见了由于这的她。
他简直喜出望外,甚至忘了先分辨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一声“阿拂”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好在她没恼,也没拔脚就走。
看这个样子,荀况是劝下了她来的。
这个荀况,真的是大有用处的一个人。
他看得清荀况的心意,便不免有些意外。
这个人,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若不是一心想追随辅佐他的,未免也太过了些。
宇文舒的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可是最终都还是全落在谢拂的身上来,他目光关切,语气也是急切的,就差上手去拉她了似的:“我听魏夫人说你做下了病,大夫虽然看过了,可我还是不能放心,你眼下四处走动不要紧吗?会不会伤了元气,要不然先回去歇着,等你养好了,我们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