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舒呼吸渐弱,可到底身体底子还算不错,这会儿能撑住了这口气:“别哭,哭的难看死了。”
他越说,谢拂哭的越是厉害:“谁叫你”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对待。
前世她未出嫁前,他苦心相劝,她有孕之时,他远走离京,是她瞎了眼,看不见他的一世深情。
她大概是他的克星吧,重活一回,还累得他身负重伤。
徐yòu之和谢汲那里料理完了这场厮杀的善后事宜,才赶忙往这里过来看情形,乍然见了宇文舒一半衣衫都染红了,七尺的男儿脸色一下就白了。
还是谢潜最先回过神:“去找太医,随行的太医,快去找来。”
先前被贼人攻击,随行的出了那些侍卫外,大多逃窜逃命,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太医找到。
宇文舒这样子,显然是伤的十分不轻的,血要是一直止不住,会出大麻烦。
“我去找,我这就去找!”徐yòu之撑着站起身,一面说一面脚下生风的就跑远了。
气氛无疑是有些尴尬的,本来众人都该提心吊胆,可是眼下却只剩下无话可说。
他们都知道宇文舒是为什么受的伤,可谁也没法提。
谢潜和谢汲兄弟俩感激之余,震惊也不小,先前谢潜也承认宇文舒是拿命在护人,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若不是眼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宇文舒待小幺情深至此的。
谢拂还在哭,一会儿音高,一会儿声小的,嘴里还一直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宇文舒抬了抬胳膊,手落在他头顶:“都说了不要哭了,我还没事呢,你这么哭哭啼啼的,吵得我头都疼了。”
虽然知道他其实是在宽慰自己,可谢拂还是强忍住了抽噎,哭花了的小脸儿皱巴着,一双凤眸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疼不疼?你一定很疼,要不你咬我两口,”她一面说,一面果真把自己个胳膊往他嘴边送了送,“我小时候磕着碰着就喜欢咬人,觉得就没那么痛了,你你试试看?”
宇文舒憋不住了,笑了两声,却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气,龇牙咧嘴的:“你是故意的吧?”
谢拂就不敢说话了。
她其实很笨,虽然很会撒娇,可好像除了撒娇,什么也不会做了。
长了这么大一直在连累别人,不论前世今生都是的。
阿耶因为她避居陈郡十年,谢氏满门前世里都是因为她的一时错而铸就的那样结局,宇文舒为她受伤,诸位兄长为她整日担忧,先前去会稽郡的一路上,就连阿嫂都为她难以自安。
谢拂小嘴撇着,几不可见的往后挪了两步。
旁人察觉不出来,可是宇文舒眼尖的厉害,她稍一挪动,他就发现了:“你”
“太医太医来了,殿下”徐yòu之上气不接下气的,估计是太医真的逃窜躲得远,或是躲的太隐蔽,又或是伤的人是宇文舒,他本来就来去跑的急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太医没有在方才的厮杀中丧命,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他们此行临出发前,还是圣人放心不下,后来陛下亲自指了这位年仅三十五的赵太医随行,能得陛下青睐,便足可见他医术高超,加上年纪正好,跟着他们行进赶路不会吃不消。
谢潜提着的心,直到赵太医出现,才往肚子里放回了一半。
如果宇文舒因此出了事,或者是将来留下什么病根儿他是为了小幺,陛下会轻易放过小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