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方才的生死一瞬,谢拂到底是心有余悸的,刚有了些许血色的小脸儿,霎时间又惨白一片。
宇文舒见了,不免一记刀眼横过去,差点儿没把谢汲扫成重伤。
得,他再也不敢自认会说话了,这会儿一开口,把小幺会害怕这茬给忘了,又戳到她心窝上去了。
宇文舒其实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会儿气虚,那是因为刚受伤又流了太多的血,其实这伤真没多厉害。
刚才那一箭是冲着谢拂的肩头方向来的,按照俩人这个身高差距,这一箭他挡下来,只要运气稍微好一些,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况且赵太医既然说了不是不能动,他就更觉得不耽搁上路了。
太医嘛,伤了皇子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太医敢松口说他可以上路,那他就必然是能赶路的,要不然回头路上出了差错,所有的罪责都是太医的,回了京中父皇也不会轻饶。
唯独谢拂这样犟脾气
只是转念想想,她全是为了自己,心里又说不出的欢喜。
叫他眼睁睁看着她受伤,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当时把她按下去,替她挡下这一箭,根本就是本能做出的反应。
没想到替她受这一回伤,还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他这会儿倒觉得,这一箭中的相当值得。
他看看她,年轻的女郎,娇俏的脸庞,为他流的泪弄花了脸,为她担的忧又急出了一头汗,怎么看怎么叫人爱怜不已,他恨不能把她揉进骨血里,一生一世都带着,真正的爱不释手。
“你别犯犟了,赵太医也说了,不是不能动,路上小心一些便是了,”他说着顿了下,盘算了下什么似的,“再往前赶一程子路,今儿天擦黑咱们就能进村子歇脚,明儿晌午之前就能到永世县了,真要养伤,到了永世县也不晚,总好过这里荒郊野外似的,还得防着贼人暗算。”
“可是”她嘟囔着,搓着手指,到底松了口,“反正我说什么你们没人听,那我不说了。”
就是这样带着点儿任性无赖的样子,才最叫他喜欢。
宇文舒想笑,又怕牵动伤口,生生忍住了,只是转过头又去吩咐徐yòu之:“派人快马到永世县先去说一声,叫永世县令准备着接驾吧,至于遇袭的事这事儿古怪的厉害,其中如何我们还要再议,不过为了再出意外,至明日到永世县前,你要提着十二万分的仔细了,再另外派人先回京去回了,父皇会再调派人马来迎咱们的。”
这方是个正经道理,原本的路线只是过永世,桓廷之的事情宇文舒也没打算私下里先查,所以并没有打算在永世县停留。
既然不停留,就不必惊动县令折腾。
可这会儿不一样了,不管是为了安抚谢拂,还是真的需要养伤,都少不得要在永世县稍作停留了,况且派人回建康上禀他们遇袭的事儿,最安全的法子,也是在永世县等陛下再多派兵马往永世县迎他们入建康。
徐yòu之不假思索的点头一一应下,见他没了别的吩咐时,才告了个礼,退下去准备着启程,另将他交代的事各自吩咐了人去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