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一眼横过去:“你别替他遮掩,如今也学会不分轻重了!什么大事都不顾了,我是打了她,要不你去问问她,为什么我打了她她自个儿却不敢闹!要么你来同我这个做兄长的动手,咱们两个也打一架?”
这是气话,他为兄的,谢汲是无论如何不能同他动手的,再说了,谢汲真跟他打起来,他一点儿便宜也讨不着。
谢汲眼角抽了抽,别开脸去,冷哼了一声。
魏姒看着这样子,估摸着谢潜只会更生气,便上了手扯扯他胳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你近来脾气也太大了,叫人看着多害怕。三郎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办事都是个有分寸的,你这样骂他,他不驳你,是敬重你,你怎么能一直这样骂人呢?阿拂说那些话,要我说,未必全没谱儿,至少要是按她后头所说的那样,陛下横竖是没看上大王,不对吗?”
谢家的郎君们都爱重发妻,似谢汲那样对杨氏未必有什么真感情的,都不曾与她红过脸呢,更不要说谢潜实打实的爱着魏姒了。
是以谢汲说那样的话,他怒火冲天的张口就骂人,可是这话叫魏姒说出口,他登时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谢潜两手一摊:“倒全成了你们的道理,那还叫我说什么?不然你们想怎么办,全由得你们去就是了,也不必再与我说这些。”
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的出口,魏姒不跟他计较,只是看他不骂谢汲了,稍稍松了口气,又悄悄地给谢汲使眼色。
谢汲心说算他倒霉,揽了这个活儿,替小幺传这些话,早知道就该叫阿嫂去听,反正二兄这样子,阿嫂说什么,他都不舍得骂人,平白叫他挨一顿骂,算什么?
可是嫂嫂一番好心,他又总不能辜负了,见了她使眼色,便咳两声:“也没人说不听二兄的,只是小幺既这样说,我觉得无不道理,虽然不敢在她面前应了她说的道理,唯恐她更要胡思乱想,可是咱们兄弟一处说起来,我总要与二兄说明白了。”
谢潜眼珠子一滚,翻了他一眼:“说什么明白?”
其实他心里有数。
当初执金吾拦下阿姒时,他不曾与四郎说完的那些话,就是因他心里怀疑的那个人,是当今天子。
后来连荀况问他,他都遮掩了过去。
一则这话没法说,二则他那时实在想不通,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
两浙的案子只怕陛下早就听到了些许风声,可当时那么干,也还得两说。
要是真的拦下了阿姒,把东西搜走了,两浙的案子多半不了了之,绝不会牵扯到嫡出的皇子身上去。
可另有一宗是
这一条,才是真正叫人心惊的。
倘或陛下就是为了栽赃给宇文郅,更要借着这个由头换下左右卫将军,彻底的切断宇文郅和执金吾之间的联系,那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谢潜心跳漏了两拍。
那意味着,陛下早就选定了宇文舒,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在为这个小儿子铺路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