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汲心里从不这样想,宇文舒爱重她,既是她的幸,却也是她的不幸。
最好的便是她自己真的成长起来,足以扛得住这世间一切风浪,哪怕没有父兄替她遮风挡雨,她也能立于世而不倒。
谢拂猛地感动了一阵,没多会儿的工夫就笑了,拨开谢汲的那只手:“瞧三兄的样儿,都不像你了。我今岁才十三,如今这样,已经很难得了吧?”她好像很骄傲,得意的挑起下巴来,“三兄等着吧,再过个年,我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小娘子,谁也比不上我。”
谢汲把手收回来,古怪的看了她半天,忍不住漏出笑,声音从牙缝间泄露出来:“你说的都对,再过年,天下没有哪个女郎比得上你,连我们这些郎君,也要甘拜下风,索性呀,等到将来若真能成了事,该叫他赏你一个第一谋士的衔儿,你便是正经的天下第一了。”
这话兄妹之间偶尔来开开玩笑,倒真无伤大雅,反正不当着二兄的面儿说,就不会招骂。
可谢拂又觉得,这两日来,三兄提起宇文舒的次数未免有些多。
他们在驿馆下榻的那天夜里,他还怂恿她去大献殷勤,叫她多往宇文舒跟前凑,说穿了想叫他两个培养感情吗?
后来二兄说了他一次,可这会子他还是张嘴就来,且这个话
这个话有些狂妄了,真叫外人知道了只字片语,对宇文舒都是个不小的麻烦事儿。
她稍稍拉下脸来:“三兄别总说这个,若叫人听了去,咱们的命就都顾不成了。”
谢汲倒像是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头:“你不爱听,我以后少说就是了。对了,我得告诉你,你同阿嫂是从后院进来的,我们先前进府时,我瞧着三殿下的脸色可委实难看,估摸着前半天骑马赶路是牵扯到伤口了,荀况急着去瞧他,二兄为着执金吾的事儿提着一颗心,没心思往他跟前凑,说了些不放心你与阿嫂的话,横竖拿你当借口,叫荀况在三殿下面前回了话,说后半天等他歇够了再去瞧,我向来,你大约是可以到他那里去请个安的。”
说不担心是假的,谢拂心下咯噔一声,就提起了一口气来。
因她心中有异样,面上就多少带出来了些。
谢汲瞧见了,又笑了一阵子:“你还跟我这儿端着,还不是叫我三言两语就诈出来了?心里又放不下人家,面儿上还要装着不当回事儿,不许人说,心口不一可不好啊小幺。”他一面说着,一面已起了身,“该同你说的,我都说了,有些事情还要你自己想明白,旁人说再多,都不顶事儿,你自己个儿好好想想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