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的第一道日光,透过了倒垂的枝叶,或称一束,或称星点,把这座皇宫,罩上了一层金光。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兄弟和荀况走在宇文聪和宇文舒身后,孔扬是在最前头引路的。
宇文聪脚步突然就停下了。
他背脊挺的笔直,像是从不曾被这世间的困难压垮了一般,背着手,扬起头:“还是这时的皇城,最好看啊。”只可惜,今后他大约是看不到了。
宇文舒说父皇不会砍了他,不杀头,那还剩下什么呢?
他贪了那么多银子,叫两浙百姓受了这么多的苦,终生圈禁?贬为庶人?
这高台之争尚未开始,他就已经失去资格了。
连圣人今次都不会偏颇他,不愿意拉他一把。
他倏尔苦笑一声,似在自言自语,可话却是对着宇文舒说出口的:“有时候真羡慕你,木兰你说,若今次犯事的是你,圣人还会袖手旁观吗?”
应当是不会的。
宇文舒眉心一挑:“可我永远不会干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叫父皇和圣人失望。”
“是吗?”宇文舒讥笑着,“可别的地方,你总还是叫他们失望了的。圣人以为你宽厚,性本和善,实际上呢?党同伐异,残害手足,没人比你做的更好了。”
这时候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宇文舒也不想再同他呈口舌之争,便只把目光投向前方:“前头的路,还很长,不过二兄——今日,从这里,走到朝阳殿,你的路,就到尽头了。”
身后的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些人,没有哪个是性善的,不该存的善心永远不会有,不该多的同情也不会施舍半分。
不过宇文聪是皇子,一身傲骨与生俱来的,他大约也并不需要旁人的同情和怜悯,哪怕是他已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仍旧还是选择挺直了腰杆,做个堂堂正正的皇子。
孔扬在前头提醒了两句:“陛下等着呢,两位殿下不好叫陛下久候。”
他二人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挪开眼去。
兄弟之间的争斗,其实从今年才刚显露出来,可宇文聪就先败下阵来了。
从这条路径直往朝阳殿,也不过一刻的工夫就到了。
宇文聪站在台基下,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撩长衫下摆,踏上了台阶,往大殿方向步上去。
宇文舒走的比他要慢些,能看得清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