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因并不知道他们回京时发生的那一段,这会子听的是云缭雾绕,点点桌案:“二兄别只顾着同小幺说话,我也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呢。”
谢潜抚了抚额,叫了声三郎:“我一直以为你早就把回京时的那些话,同他讲过了,这回你怎么这么能憋得住?赶紧同他说了吧,别叫他追着我问。”
谢汲觉得叫他挤兑了几句很委屈,他本来是根本没放心上,才没有与四郎说起来,反正四郎一向都是听二兄的,只要说通了二兄,四郎那里根本就不需要劝什么。
不过他是没太想到二兄的态度会因桓廷之一番话,转变的这么快就是了。
于是他耸耸肩,偏头过来看向谢泠,相当详细的将那番皇帝陛下并非真正信任谢氏的话,同他又说了一番。
谢泠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再想一想宇文舒转述的桓廷之的那些话,还有二兄今日在宫门时的表现,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他倒吸一口气:“二兄现在是不得不信,陛下真的从来都没信过谢家,所以态度急转,要辅佐三殿下成事?”
谢拂眼睛眨巴着,搓弄着衣角:“我方才就听你们说什么出谋划策,什么奉养夫子,阿兄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今天朝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啊?”她小脸儿有些垮,“我天天都不放心,可你们也从没有想着把外头的事儿告诉我,好叫我安心下来的。”
其实她说这话很不合规矩,甚至是逾越的。
谁家的女郎也没有成天cào心朝里的事儿的,士族贵女本来就该养在深闺,赴宴赏花,品诗品画,反正不该是chā手朝堂事的。
可是谢潜他们也习以为常了,从一开始没为这个骂过她,现在再要骂,只怕她也改不了了,何况她生来本就不同,谢家也没打算真拿她当深闺贵女一样的养起来。
“陆东楼和朱荣之定了个秋后问斩,陛下当殿罢了桓夫子的官,元长庚殿上回话说,于湖县令失踪了,廷尉府的府兵到现在都没抓到人,”谢汲与她娓娓道来,“后来三殿下站出来桓夫子说情,其实也不算他就是说,柳元山还没到案,这案子不该结的这么快,现在就直接罢了桓夫子的官一类的,横竖惹了陛下动气,大王还在旁边儿煽风点火的,要不是颍川郡王肯站出来在言辞间回护三殿下,估计大殿上是僵持不下了。”
他没刻意提起王净之的和稀泥,是觉得根本没必要,他们这些人心知肚明,王净之之所以会站出来,看似是保了宇文舒一手,其实是护着宇文郅。
当时那个情况,荀禄已经立场鲜明的要护宇文舒,抬出了个有情有义的名头,也是给了陛下一个台阶往下走。
可宇文郅好似急功近利,一张口还是想挤兑宇文舒,真要是叫他说下去,两方就只能僵着。
谢拂却感到吃惊:“他不是个糊涂的人,怎么会在大殿上这样说?若然陛下要计较,他岂不是有口说不清吗?”
谢泠附和了一句谁说不是呢:“你不知道,柳元山无故失踪这事儿,大王一张口就想往他身上扣,说太巧合了,案子才要结,人就不见了,他不过是个县令,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能躲过廷尉府的追查,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怕背后有贵人相帮,才能如此成事。”他一面说,一面啐了声,“真叫人恶心,要我说,柳元山的失踪,十之八九同他有关,却要转头算到三殿下头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