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于杨媛——
杨娴眼中坚定更甚:“阿嫂,我跟你保证,一定不会叫她生出别的枝节来。可是建康城,我是一定要去的。”
话已至此,孔清淮知道多说无益,再加上这事儿她原本就有些心虚,总不能一味的拦着杨娴。
杨娴也算是事出有因,一来为了孩子的事情,二来三郎曾经喜欢过她的嫡姐,甚至为这个才求娶的她,此时不叫她去京城问个清楚,只怕这一辈子,这事儿都会如同一根刺,扎在心里,生了根,拔不掉。
于是孔清淮长叹了两声,先摇了一回头,才站起身来:“你也是个聪明的,该劝的,我劝了,你既然说有分寸,我不好再说什么,只盼着你此一去,诸事顺遂才好。”
杨娴对孔清淮,从前不过敬着是长嫂,今天一事过后,就有些复杂了。
她又气她们全都瞒着她,可又不得不承认,孔清淮已经算是很帮着她,很体谅她的了。
若不然,此时孔清淮把这事儿闹到谢大妇那里去,还谈什么入京寻谢汲,全都是不可能的了。
谢大妇识大体,更看重儿子们,她一向知道,谢汲虽然是庶出,可谢大妇待他却比亲生的还要好,杨媛明摆着是想惹是生非的,而她又是见到了谢汲,更少不了质问一番当年旧事,这样的情形之下,谢大妇会同意她们进京才怪。
杨娴提着的那口气,长长的松了下来,随着孔清淮起了身,一路送着她出了门,又再三的保证了一番,才招了青萝送她出院,自顾自的往屋中回了不提。
青萝送走了人后,几乎是一溜小跑的进了屋,一进门,就脸色难看的跪到了杨娴脚边去。
杨娴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动手去扶她:“做什么?”
“夫人,去不得啊!”青萝双手往她膝头一叠,带着哭腔,有些像是在求她。
杨娴脸色一变:“你偷听?”
青萝是从小跟在她身边服侍的,出嫁的时候,自然就随着她到了陈郡来。
她家中虽有姊妹,可从来都不亲,这个贴身的婢女,就如同妹妹一般,是以她几乎从不拿规矩拘束着青萝。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她就敢躲在门外偷听了去?
这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她在谢家步步谨慎,生怕出了丁点儿差错,更给人嘲笑她的话柄,刚才要是给孔清淮知道,她的贴身丫头,躲在门外偷听主子们的谈话,传开了,旁人岂不是说她连下人都不会管教?
青萝见她脸色不对,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只是因有更怕的,才强撑着壮了壮胆。
她拖着膝后退两步,伏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我不该偷听,可实在是夫人从跨院儿出来,脸色又不对,跟大夫人说的话,又古怪的厉害,我我知道大娘子来,根本不怀好意,夫人这样子,我实在担心,您要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可是夫人,建康城,去不得啊。”
杨娴心下软了三分,却没再去扶她,只是冷着脸问她:“你既然把话都听了去,就该知道,我要去京城,是不得不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青萝见她一时没有开口责怪,才敢抬起头来,忙不迭的回话,“但是我也知道,见着了郎君,您少不得要把陈年旧事拿出来问上一问,郎君倘或一时气恼,您要怎么收场?大娘子还跟着去,既去了,自然也要住在咱们家里,没有单出去住的道理,届时再火上浇油,又要怎么办?要依我说,她根本就不是想在建康城挑人,她原就是冲着咱们郎君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