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娴像是早料到了,也没再打趣她,平心静气的同她解释:“我起初也觉得疑惑,想过很多可能,还是今日阿嫂一席话,令我醍醐guàn顶,一下子顿悟了。”
她撇撇嘴,想了会儿:“大兄和二兄,都不觉得三郎要娶我,有什么很不妥的,是以当年少不得会在婆母面前,替三郎说些好话,尤其是大兄。那时二兄已经往建康,并不在家中,大兄在家里,看着三郎跟婆母闹得僵,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你知道,三郎脾气犟的很,劝服了他,只怕比说服婆母还要难些。我想,婆母后来松了口,大概就是这些缘故。我只是出身差些,不至于就要跟家里孩子们闹的不可开交,死活不许我进门,就算真给三郎娶到了王家女郎,日子过得不好,糟心的还是她,三郎也不会幸福。”
所以说其实当年三郎君能顺利的娶夫人进门,实则大郎君他们也没少从旁出力?
青萝有些许的明白过来。
大娘子的丧夫改嫁,还有她这回到陈郡的种种行为,实则都算是wū点重重。
诚如夫人说的那样,她已经不是身家清白的人了。
这样的人,就算三郎君有心迎她进门,不要说大妇不同意,只怕家里几位郎君也是不会愿意的。
这是关系到谢氏脸面的事情,谁也不会纵着三郎君任性胡来。
青萝眼角眉梢染上了三分欢喜:“我明白了,按夫人这样想来,真的是我白担心了。”
杨娴想想,她先前也是十分担心自己,才急成了那样子,这丫头虽说心大的很,却也不能忽视她的感受。
将来的路那样长,如果谢汲真的有别的心思,只怕来日漫漫长路,还是要她陪着自己一路走到尽头的。
她心生一股暖流,便又安慰了青萝几句:“担心也是为我好,只是以后别太莽撞,尤其是像今天这样,还躲在门外偷听。”她一面说,一面又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要夸你聪明能干。阿嫂身边的云燕,算是jīng明的丫头了,居然能叫你诓了,也不在外头守着。”
青萝一吐舌,半做了个鬼脸:“我也是夫人身边最得脸的人呐,她把着同我把着,本就没有什么分别,我说几句,她就信了,才不会想我是要偷听呢。”
“你还得意起来。”杨娴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瞪了她一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是没叫云燕拿住,不然阿嫂那里,我怎么说?亏你还知道,你是我跟前最得脸的,规矩这么不成体统,不是叫人家来打我的脸吗?”
青萝后知后觉,才觉得事情其实很严重,又暗暗庆幸,云燕没有起什么疑心,不然真要给夫人惹是生非了。
她低了低头,很受教的说声记住了,别的话就不再多说什么。
杨娴看她这样,知道是真的记到了心里去,就没再说教她,反倒一转脸,又吩咐了两句:“跨院儿那里,我这会儿就不过去了,你一会儿去看看,替我问个好,看有什么不妥当的,照样按我昨天吩咐的办。杨媛要是问起我,你便说阿嫂有事情交办了,我一时不得空。不过——”不过她估计也不会问起,反正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儿不会管自己对她上没上心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