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碰了壁,觉得有些许尴尬,反手摸了摸鼻尖儿,又揉了下被谢汲打过的地方,跟在他身后走着,不过却老实下来,什么话竟都没有再问。
等两个人见到谢拂时,她手上摆弄着针线,谢汲稍稍凑过去,瞧出来躺在她怀里的,是条松花绿的十二破裙,于是咦了声:“这是在做什么?”
他两个进院中,没叫缪云和底下的丫头出声回话,其实是做兄长的使坏,存着心跟她开玩笑,要吓唬她。
谢汲轻手轻脚的,谢拂是真的一点儿动静没听见,突然有个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把她吓了一大跳,手上的针一抖,就扎在了指尖。
她倒吸一口气,刺痛过后一跺脚,抬了头,十分“凶狠”的瞪谢汲:“我好好的绣新裙子,你怎么跑来吓唬人?”
谢汲也吓着了,瞧见细长的银针扎在她白嫩的指头上,所有玩笑的心思都收了:“是我不好,不该吓唬你。怎么样,疼不疼?叫缪云先拿些药”
“这没什么,用不着上药的。”谢拂仍旧白他,“我刚学女红那会儿,也没少叫针扎了手。”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心境不同了。
前世她不大自己动手做东西,除了嫁衣,几乎没什么,是她自己亲手绣的,就是因为小时候初学时,挨过太多针扎,那种滋味一直萦绕在心头,见了针她就发怵,怎么可能还拿得起针线做女红。
从前在家时,阿娘倒是会时不时来bī她,大约是觉得一个女郎,就算不必样样亲力亲为,可身上一件自个儿绣的东西都没有,也太不像话。
但是又架不住她撒娇耍赖,反正能推的,就都推了。
现在她连生死都经历过了,这点子痛,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痛。
她转过身,稍弯了弯腰,把刚才随手扔在美人榻上的裙子拢了拢,又闷声问谢汲:“三兄和四兄过来做什么?有事吗?”
谢泠没等谢汲先说话,就好奇的问她:“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她动手做裙子吗?太叫人意外了。
谢拂把裙子归拢好,才重扭过头看他两个,小嘴儿还撅着:“阿娘就要进京了,我从前不听话,在家时总闹腾,而且长这么大,没给阿娘正经绣过什么东西,所以才想做条裙子,等阿娘进了京,我就捧到她面前去,她一定高兴的。”
谢汲两个对视一回,都觉得甚为欣慰,她到底是长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于是谢泠就端着滔滔不绝的架势,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谢拂小脸儿红扑扑的,好像有些不大好意思,又咳了两声想把话题岔开了,眼巴巴的去看谢汲:“三兄,你还没说你们来干什么的呢。”
谢汲这才回了神,想起正事儿来,哦了声,把太极殿中的事,还有荀禄跟宇文舒二人对谢潜说的话,做的事,挑了些重点的,说给了谢拂听。
谢拂听完,脸色就变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二兄呢?虽然我也总在家里跟二兄犟嘴,可是连我都知道,二兄有苦衷,他毕竟支应门庭,是谢家最得意的”这话好像不大对,面前两个兄长,也是谢家的郎君,她吐了下舌头,“反正连我都懂的道理,他为什么这样对二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