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洗心斋”里，女人无法压抑的急促呼吸，清晰可闻。【】</p>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p>
这个念头，还在慈安的脑海中拼命打转儿，关卓凡的声音，又从下面传了上来：“传戏是四月份的事儿，到了五月，先帝来了兴致，传旨‘围猎’，地点，还在如意洲，不晓得，皇后记不记得？”</p>
围猎？围猎……想起来了，那一次，名为“围猎”，实是“踏青”。</p>
“……记得。”</p>
慈安心头，狂潮起伏，但还是留意到，关卓凡话里，把“太后”改成了“皇后”，但此时的她，已顾不上出言纠正了。</p>
“那一次，臣的马队，也奉旨参与警跸，嗯，是负责御营西南方向的戒卫。”</p>
慈安呆了一呆，说道：“那一次，你……也在？我，也不晓得……”</p>
“是，臣也在。”</p>
顿了一顿，关卓凡继续说道：“初初的时候，都好好儿的，到了第三天，却出了状况，先帝的身子，突然支持不住了——这个，皇后还记得么？”</p>
“记得……那个晚上，御医奔进奔出，乱成一团，差点儿以为……不行了……唉，惊心动魄的。”</p>
顿了一顿，低声说道：“我，现今是……太后。”</p>
“……是，臣……失仪。”</p>
失仪？你这叫“失仪”？慈安心中苦笑，如果这叫“失仪”，你前面那些……吓死人的疯话，又算是什么？</p>
“第二天，”关卓凡说道，“安德海偷偷过来找我，说，懿贵妃要我今儿晚上过去一趟，有极紧要的事情交代。”</p>
什么？！</p>
慈安又一次睁大了眼睛。</p>
还有这档子事儿？</p>
“你和她，”慈安很吃力的问道，“那个时候。呃，就已经认识了么？”</p>
“懿贵妃认得臣，臣不认得懿贵妃。安德海和臣，倒是打过照面的。可是……懿贵妃，生什么模样儿，臣完全不晓得。”</p>
懿贵妃认得臣，臣不认得懿贵妃——什么意思？</p>
慈安糊涂了：“什么叫她认得你，你不认得她……”</p>
关卓凡没有直接回答慈安这个问题。说道：“安德海对臣说，有人将不利于大阿哥和……皇后。”</p>
什么？慈安目光一跳。</p>
“那个时候，人心惶惶，宫里宫外，都传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流言，安德海的话，说得十分严重，臣一听，血就涌上了头，当下就跟了他去。”</p>
有人将不利于皇后……血就涌上了头……</p>
慈安微微一阵昏眩。</p>
她定了定神。说道：“你是外臣，怎么进得去……妃嫔的营地呢？”</p>
“臣扮成了一个太监。”</p>
“啊……”</p>
“见了懿贵妃，她说，皇上的身子……怕是不成了，有人御前进谗，请行钩弋夫人之事。”</p>
“钩弋夫人？那是什么？”</p>
这个典故，《治平宝鉴》里，却是没有讲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