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冷冷一笑：“就是她自己个儿的娘老子，大约也亲不过姓关的去的！”</p>
醇王默然。</p>
慈禧和关卓凡的暧昧传闻，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醇王此人，本性还是忠厚的，内心深处，既不愿意相信真有此事，别人也就不敢在他这儿深谈此事，刘宝第这种尖锐刻薄的口吻，他还是第一次听到。</p>
“最关键的是，”刘宝第说道，“‘西边儿’下来，对王爷，只有好处——而且是大大的好处，没有坏处！”</p>
“哦？”醇王精神一振，“这……请道其详！”</p>
“道理其实很简单，”刘宝第说道，“‘西边儿’若还在‘上头’，只会信用轩邸一人，什么时候轮得到王爷出头？”</p>
这倒是实情，而且，原因也不止于慈禧“只会信用轩邸一人”。</p>
慈禧对醇王这个小叔子兼妹夫，一向是看不起的，慈安还肯和这个小叔子敷衍，慈禧连敷衍都不肯敷衍，有时候训起醇王来，因为有一层“妹夫”的因素在，更拿他当“自己人”，因此也就更加的不客气，那个态度，同恭王训斥弟弟，也差不了多少。</p>
若指着慈禧延醇王入中枢，确实是……呃，不大容易的。</p>
“‘西边儿’若下来，”刘宝第继续侃侃而谈，“‘上头’就只剩‘东边儿’一个人了，‘东边儿’自然也是信用关某人的，可是，嘿嘿，同‘西边儿’的情形，毕竟不同！”</p>
嘿嘿，刘宝第、醇王都不晓得的是，现在，这个“情形”，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p>
“还有，”刘宝第说道，‘东边儿’是没有本事自己个儿处理政事的，必定都得托付给枢府，则中枢必然权重——“</p>
顿了一顿，“仁、宣一系，既然选不出嗣皇帝了，那么，就得求之于‘远支’，王爷想，‘远支’的做了皇帝，仁、宣一系之中，若没有人入直中枢，像话吗？”</p>
说到这儿，醇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先生高见，先生高见！吾得之矣，吾得之矣！”</p>
皇帝你来做，权力我来抓，这样，才能够在“近支”、“远支”之间，形成平衡。</p>
更何况国家大政的重心，从“上头”下移倒了枢府，枢府里面，更加需要有“近支”的代表，这样，才能够既保证“近支”的权益，同时保证不会有人“专擅”。</p>
那么，谁是代表“近支”进入中枢的最合适的人选呢？</p>
还用说！</p>
真正是舍我其谁？</p>
醇王心头火热。</p>
“王爷不过是担心咱们的力量不够，”刘宝第说道，“单靠两份折子，不足以打消关某人的妄想——”</p>
说到这儿，他狡黠的一笑，说道：“其实，王爷上折也好、面争也罢，还有吴柳堂上折子，咱们种种预备，对于‘那边儿’，都算‘先礼后兵’——事实上，原本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只是以王爷的身份，不好‘不教而诛’罢了。”</p>
又是“先礼后兵”，又是“不教而诛”，醇王心中一跳：难不成你想——</p>
应该……不至于吧？</p>
“先生的意思是……”</p>
“我有一条‘釜底抽薪’之计，”刘宝第说道，“王爷只要一开口，就能将姓那关的牢牢摁住，叫他再也动弹不得——我是说，‘那边儿’立即就得偃旗息鼓，再也不能提‘立女帝’三字了！”</p>
“哦？”醇王眼睛一亮，“何计？请先生赐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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