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表少爷拜年了,祝表少爷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安mā mā 面带笑容的朝眼前这位芝兰玉树的公子福身行礼道,跟在她身后的碧珠也福下身子。
面色微带潮红的郑文麒坐在忠勇伯府里最常见的、用于隔开各院落的小园子中的小亭内。这个园子并不大,除了栽种着几株常青的松柏树木外,两旁还各有一座不小的假山。
小园一侧是通往忠勇伯与大太太所居的正院,另一侧是通往段玉松与段玉柏兄弟二人的院落。
郑文麒并不认识安mā mā 和碧珠,所以他只是挑眉望着这二人。
安mā mā 面上虽带着有礼的微笑,但心中却焦急不已!
她奉命在玉春堂留守,免得主子们不在,小丫头们再没了规矩。午饭过后,安mā mā 正想打个盹儿,就有个小丫头跑到她面前说玉春堂外有个小厮找院中的mā mā ,说是三老爷让人送东西到前面去!
安mā mā 不敢怠慢,出了院子去见那小厮,却发现并不是三老爷身边当差的,不禁心下疑惑。
那小厮上前塞给安mā mā 一个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低声说了句“去松柏小园”!别的也不交待,转身就走了!
安mā mā 当时怔住了,等回过神再想寻那小厮,早没了踪影!心跳得飞快地回到院子时,躲进自己和袁mā mā 所住的屋子,打开了那条素色帕子!
帕里子里有一根正红琉璃花压鬓籫,正是今天四小姐早上头上戴的那根!因为府中也没有别的女眷这么喜欢琉璃首饰了!
同时,籫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带碧珠与红色披风”。
安mā mā 大惊,第一个念头就是“四小姐出事了”!来不及多作他想,镇定下情绪后便去寻碧珠,也不告诉这丫头是什么事,只让碧珠从段玉苒的衣箱里翻同一条的红色的缎面披风,拿上后一起出了玉春堂。
“奴婢是服侍三太太的婆子安氏,这个丫头是我们四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之一碧珠。”安mā mā 躬身道。
郑文麒淡淡的“嗯”了一声,朝身后的亭外的假山指了指,“你们去假山洞里看看吧。”
安mā mā 闻言腿就是一软,眼眶也热了!连碧珠都忘了叫,跌跌撞撞就朝郑文麒所指的假山跑去。
碧珠不知道发生了干什么事,只好抱着披风跟上去。
进了假山洞里,安mā mā 以为会看到不堪的一幕,可眼前的景象却是令她一愣。
只见自家小姐身上裹着一件大白狐裘坐在一块山石上,前面还还摆了一个火盆子……
“姐儿?”安mā mā 迟疑地唤了一声。
段玉苒在看到安mā mā 时就想站起来,无奈身上的白裘实在厚重,她又怕给弄脏了,所以动作小心翼翼!
“小姐?”碧珠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段玉苒吩咐碧珠过来替自己脱下白裘,再解下里面那条被魏倩撕破的披风,换上了碧珠手中的红色披风。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云珠姐姐呢?”碧珠拧着眉询问道,手下却是没停。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安mā mā 到底是经过的事多,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当下却知道哪儿都不比玉春堂安全!
段玉苒点点头,从碧珠的臂弯处拿过那条沉重的白裘先朝外面走去。
小亭内,只着一身棉袍的郑文麒淡然地喝着热茶,连朝假山这边看都未看过来一眼。
段玉苒抱着白裘进了小亭,朝郑文麒福了福身,“谢谢表哥。”
“举手之劳而已。”郑文麒抿唇笑了笑,示意小厮接过段玉苒手中的白裘。
段玉苒咬咬嘴唇,知道这种简单的道谢很没礼貌和诚意,但现在她的心里实在是非常的乱!
“表妹看起来是累了,不如回去休息休息的好。”郑文麒看着段玉苒纠结的表情,体贴地道。
“谢谢表哥关心,我……我先走了。”段玉苒咬咬牙转身出了亭子,安mā mā 和碧珠匆匆向郑文麒福身一礼,然后追随而上。
待段玉苒主仆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处,郑文麒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褪去。
“爷。”小厮抖开白裘欲给郑文麒披上,“小心着了凉。”
郑文麒皱眉抬手阻止,他总不能穿着一件沾了女人脂米分味道的白裘去向忠勇伯府的长辈们道别吧。
当小厮手中的白裘轻碰到他的手臂时,预想中浓重的脂米分味儿并没有袭来,鼻端闻到的是似有似无、淡淡的果香和不知名的清香。待要细闻,那气味儿又消散在了冷风之中。
郑文麒心中一动,抓过白裘凑到鼻下认真闻了闻。
橘香是有的,但之前的不知名清香却闻不到了。
“爷?”初官儿是服侍了郑文麒四年的贴身小厮,深知主子有些爱干净,但也没严重到被别人披过的衣服还要深嗅有没有染上异味儿的地步啊!
郑文麒没再说什么,依旧不肯再穿那白狐裘,就这么去向太夫人和其他长辈道别。
在回玉春堂小东院的路上,段玉苒等人碰到了惊慌失措、同样往回赶的三太太!
“娘?”段玉苒扶住了冲过来的三太太,担心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三太太抓着女儿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确定段玉苒表面上没有什么事儿后才喘息地道:“是大房的……大房的人在小兰亭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晕倒的云珠,派人悄悄的告诉了我。我以为是你出了什么事,刚要去小兰亭看一下,赶上大姑太太和文麒表少爷要离府就耽搁了一会儿!后来文麒表少爷说见到你和安mā mā 往玉春堂这边来,我这不就回来看看!”
段玉苒听到三太太的话,心中就是一暖!不单是母亲的担心与关心令她感到温暖,郑文麒的举动同样令她感激。
“娘,云珠怎么样了?”段玉苒低声问道。
“我让袁mā mā 过去看了,还没等到她回来,就得知你回玉春堂了。”三太太紧张地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既然袁mā mā 过去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段玉苒奇怪的是大太太竟然没有声张,果然是她们做的局吗?
心中的恼恨使得段玉苒的表情有些难看,更加令三太太不安了。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安mā mā 劝主子们进院去说,一行人才疾步进了玉春堂。
进了正房刚坐下,袁mā mā 那边也回来了。
段玉苒担心云珠,就将袁mā mā 叫进来问话。
“不打紧,是被迷米分扑了脸。”袁mā mā 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