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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被安排在了最好的地段，不枉费沈复在商界的名声。
顾时对他应是没有好感的，竟也容忍地给了他死后该有的体面。
外面下了蒙蒙雨，打湿了墓碑。
沈羡鱼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除去原主一开始酸涩的情绪外，再无其他了。
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时被软禁在别墅的威胁中，突然听说他死了，也有诧异。
头顶覆盖了一把伞，顾时敛眸不语，她站多久，他也就举多久。
保镖散在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这时真就有了一种悲伤的错觉。
沈羡鱼盯着那张照片，问了句，“跟你有没有关系？”
头顶的伞丝毫未动，顾时抿唇，嗓音平静道，“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沈羡鱼想，原主的意识已经完全消散，她也快要离开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无关信任，无关任何东西。
【任务进度，百分之九十五。】
这之后回到别墅，沈羡鱼病了一场。
没有缘由的发烧，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意识陷入昏迷。
偶尔的清醒，眼前也是模糊的，看不真切。
只知道床边一直有一个人守着，死死攥着她的手。
像是亡命之徒的最后一根稻草，拼命，绝望。
等到眼前的那层模糊终于散去，沈羡鱼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分明病了的人是她，顾时此刻的样子却更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黑色的发已经长了不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满是碎裂的怆然。
“少爷。”
嗓音嘶哑了，他凑近她，小心翼翼地额头相抵，“您醒了。”
这仿若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梦，让他连触碰都变得谨慎。
沈羡鱼张了张口，出口的声音没有比顾时好多少，“我睡了多久？”
顾时注视着她，平静的神色不复存在，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疲惫，“三天。”
之后有一堆医生涌进来检查，像极了沈羡鱼刚刚进入这个位面时的场景。
“这位先生，请您在外面等待结果。”
主治医师见病房里的男人不配合，不由得恼怒了几分。
顾时站到床尾，留了给他检查的空间，却是不打算出去，“我要看着他。”
医生还想说什么，在对视上那双黑沉的眼睛时，所有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没再敢看那个男人。
医院里的生老病死他见多了，也处理过不少家属失态的问题，但从来没见过那样令人胆颤的神色。
不，不只是胆颤，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太过复杂，也太过黑暗。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另一个是清瘦的青年，瞎子也能看得出两人关系的不一般。医生匆匆瞟了一眼对方苍白的脸就将头低了下去，检
查青年的身体状况。
眉头越皱越紧。
一切都不对。
机器竟是什么都检测不出，青年的身体的确在衰败，却检查不出任何原因导致。
结果出来时，主治医师甚至是控制不住地手抖，把那张纸给了床尾的男人。
哪怕怒火是无形的，他还是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