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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沈羡鱼看到一只手，昏黄的火光中，白的晃眼。
很凉，碰触自己的额头。
“艾薇儿。”他低低地呢喃，“你醒了。”
两人窝在漆黑的一角，火柴的微光不停地晃，墙上倒映的影子明明灭灭。
沈羡鱼下意识看向四周。
“是我们的小房子。”艾诺亚斯温声道，火光中他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安详的阴影。
他说，“我们回家了。”
昏迷前的血腥挥之不去，沈羡鱼惊骇地坐起身，“艾诺亚斯……”
一只手被紧紧攥住，对方笑了笑，“艾薇儿在怕什么呢？”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多惊惧。
艾诺亚斯拾起她的一缕长发，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我怎么会伤害艾薇儿？”
他缓缓站了起来，黑色长袍垂下，划过沈羡鱼的脸，带起一种滑腻的触感。
香甜的味道凑近，沈羡鱼怔怔看着他把盘子端过来，眉眼柔和，“吃点东西。”
盘子上摆了面包和烤鹅，隐约散发着热气，像是刚刚做好。
艾诺亚斯说，“艾薇儿不饿吗？”
肚子干扁着，当然饿。
这个所谓的生日，她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沈羡鱼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因为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已经变得干裂，甚至尝到了丝丝的铁锈味。
此时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近在咫尺，蛊惑着饥饿的人。
她抓起来往嘴里塞，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这时盘子被离得远了点，沈羡鱼抬头，唇上晶亮。
艾诺亚斯沉默地擦去她手上的油渍，他在旁边坐了下来，似乎并不在意黑袍上沾染的脏污。
沈羡鱼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死神吧。”艾诺亚斯近似于天真的唔了声，“他们都这样叫我。”
“他们？”
“这个镇子的人。”
他弯了弯眼眸，碎发轻轻地晃，把漂亮的眉眼显露出来，“因为，他们都会死在我手里。”
火苗呲呲的响，沈羡鱼艰难地咽下那一口面包，抓在手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
“艾薇儿怎么不吃了？”艾诺亚斯目光落在那半块面包上，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而后兀自低头，咬上那一块。
“艾薇儿喜欢吃，我就去买了。”他慢条斯理地嚼，露出一个微笑，“想到你醒后，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分给他的东西。
沈羡鱼心情复杂，“那时候为什么要假扮女孩子？”
“大概是因为，这样更具有欺骗性。”艾诺亚斯笑了笑，转头看她，“艾薇儿不就被我骗到了。”
他的语气轻松，沈羡鱼皱了皱眉，直觉不是这么简单。
餐盘被收起来，艾诺亚斯拉着她躺到那张床上，就像是从前那样，只是主动抱住的人变成了他。
以前觉得对方是女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如今真正知道是男孩子了，沈羡鱼浑身别扭。
艾诺亚斯的身体冰凉，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温度。
沈羡鱼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抱着她的人眼睫颤了颤，旋即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