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知道这个弟弟的小习惯,就像是他平日里想事情时,也会不自觉地点着手背一样。
谢汲的这个举动,证明建康城中,一定是有事发生的,只是他不敢轻易开口说了。
刚才宇文舒问起陛下对二王的态度时
谢汲根本没有说实话。
他眯了眯眼:“京中出了什么事,还不快说?”
谢汲听他语气不太好,心里嘀咕了两句,先前不叫他说,这会儿又疾言厉色的叫他说,这个阿兄,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跟小时候一样,专擅的不得了。
他撇撇嘴:“我入京后没到御史台供职之前,也跟四郎合计了好些法子,想着怎么能叫元长庚分身乏术,但是我们那些法子,还没来得及去用,元长庚就已经抽不开空了”
宇文舒一拧眉:“怎么,京中出了大案?”
元长庚掌刑狱,再加上他却是是个办案查案的能人,是以凡有大案要案,多半都是交给了他去办的。
他会抽不开身为聪筹划,那一定是有了差事要办才对。
谢汲也不藏着掖着,点了点头。
谢潜却愣了下。
此时的建康城,会有什么大案,要紧到要元长庚这个廷尉卿亲自去办的?
两浙决堤,引出这场贪墨案,已经是极大的一桩案子。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知陛下震怒,谁敢在这时候兴风作浪,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出了什么案子,竟惊动的陛下要指派元长庚去查?”
谢汲瞥了他一眼:“是中书令桓廷之的案子。”他说完了,只见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变了,哪里还敢卖关子,便忙又接道,“我入京的第三天,桓廷之就被上折子参了,且不是一本折子我听四郎回家中说起,建邺县令c溧阳县令和永世县令的三本奏折,是先后送到宫中去的,参桓廷之贪赃枉法,说他多年来利用职权之便,向建康四周的府郡收受贿赂,还咬出了于湖县令花银子买官的事儿。”
“陛下就信了?”谢潜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他入京这几年,桓廷之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少也有所了解,说桓廷之收受贿赂,还卖官鬻爵,这简直是个笑话。
陛下能够重用桓廷之,叫他坐中书令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因为三个县令的上疏,就真的对桓廷之起了疑心?
可是宇文舒却老着一把嗓子开了口:“于湖县令柳元山,的确是夫子向父皇举荐的,说柳元山此人刚正不阿,很有贤臣能士风范。但是于湖县在五年前也发生过百姓聚众闹事的事情,事情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但是夫子为此受过父皇一番训斥,那时父皇骂他识人不明,夫子却还是力保柳元山”
谢潜大吃一惊:“于湖县的聚众闹事,陛下就没有派人去彻查过事起为何吗?”
宇文舒摇了摇头:“最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父皇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我更无从得知了,总之那次的事情,父皇并没有将柳元山罢官,而夫子也只是被骂了一通,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责罚,后来过了这么多年,朝堂上也没人再提起过柳元山这个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