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不尽如人意。
谢潜自顾自的摇了一回头,没再追究先前的话,反倒一转话锋,与他说起京中桓廷之的事,等详尽的与他说完了,才点了点桌子:“所以得立马回京了,这件事实在古怪,我们这阵子为了不叫人抓把柄,也不敢擅自与京中联系,你也该知道的,连三殿下都没了京中的消息。这会儿突然出了这种事,叫人摸不着头脑,这感觉实在不好,回了京,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
等着他们吗?
庾子惠心念转着,反倒不这样觉得。
“二兄,你觉得,中书令之事,会是冲着三殿下去的吗?”
这问题,谢潜不是没考虑过,可是思来想去,也拿不准,还没法子与人商量。
一来宇文舒那里不能说,怕他多心多想,回了京再徒增麻烦。
二来荀况那里他和荀况交情浅浅,荀况又是尽心的在辅佐宇文舒的,保不齐他这头说了心中担忧,荀况一扭脸儿就告诉宇文舒了。
可是庾子惠是不同的。
庾子惠和宇文舒情分过人是不假,可跟他们谢家兄弟之间,也是情同手足的。
故而谢潜眉心略舒展下来:“我先前也想过,却拿不准到底是不是。之前两浙这里刚决了堤时,王家那天的设宴,你还记得吧?”
庾子惠乌珠滚几滚,点了下头,示意他是记得的。
谢潜这才又说道:“那你肯定记得那天陛下是传召了我们进宫的。后来交办完了差事,单留下了我,与我说,这位中书令上了折子参我们谢家骄奢成性。”他说完了,乍然瞥见庾子惠抽动的眉尾,知道他必然生气,便忙又道,“这没什么好气的,问题在于,这道折子,是谁叫他上的呢?”
“什么?”庾子惠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了一遍,又得到了谢潜同一句话后,才错愕的问他,“二兄觉得他背后有人?”
谢潜叹了口气还边摇头:“都是说不准的事儿,但他一向同我们家没有不合的,没道理突然上这样的折子。所以后来我跟四郎合计过,只怕他背后站着的,跑不出宇文氏兄弟,眼下看你这样子”他顿声咽了口水,“三王是不知情了。”
庾子惠这才听明白,怪道他说话看起来有些吞吞吐吐,感情一开始还怀疑过宇文舒的。
他一挑眉:“二兄有什么话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咱们也是从小的情分,在我这里绝没有什么厚此薄彼,你心里有什么顾虑,我也听明白了,今儿个二兄与我说的话,出了这间屋子,我绝不告诉第三人知晓,二兄总该放心了?”
倒不是谢潜过于谨慎,实在是当日他就怀疑过,桓廷之也许是宇文舒的人,加上这次一听说桓廷之出了事,宇文舒那种急切虽然有个师生情分,可也不至于就急成了这样子,他记得桓廷之做宇文舒的授业恩师,前后也不超过三个月而已。
“在你这里得了准话,我心里就有了数。”谢潜的呼吸很平和,不轻不重的,语调亦然,“如今看来,这位中书令,只怕是大王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