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声,后话暂且没提。
谢大妇见她有些吞吞吐吐,扬眉看过去:“她怎么?”
“她说在家里时,也是再三的推了,说要备丧仪,守丧服,是曹家大妇再三的说,她才领着人离府的。”孔清淮叹了口气,“这话咱们不知真假,可我想来,若无曹家人点了头,她身为长媳,想从一大家子人的眼皮底下跑出来,并不是件能够轻易办到的事情。您想呐,是曹家放人出来的,咱们做的太过了,岂不把曹家也得罪了?”
她话音落下,见谢大妇动了动嘴角,便忙又道:“咱们家自然不怕得罪他们,可说出去太难听,毕竟不是待客之道。这个客虽不是什么好客,可咱们不能失礼人前不是?她又是弟妹娘家人,不是同咱们家毫无干系的不想干人等,如今三郎只身入京为官,咱们又不把弘农杨家的人放在眼里,外头人知道了,不光要说咱们待客之道有失,还要说咱们眼里没人,连弟妹脸上都无光。”
谢大妇横竖咽不下这口气,可她知道,孔清淮说的,都是对的,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在正堂里时,她已然怒极,却还是没当时就下逐客令。
这个逐客令,是真的没法子下。
曹杨氏做得再过分,她们不能跟着没规矩。
况且
谢大妇嗤了声:“看样子你阿公说的不错,曹家这是想攀关系,才叫曹杨氏只身到陈郡来的。”
孔清淮却一愣:“婆母是说,曹家授意她到咱们家的吗?”
谢大妇抬眼扫过去:“你真信了她那套说辞?她再怎么说,是杨家的嫡女,要我说,当初把她下嫁彭城曹家,于她已经很不公平,他们家里的长辈,对她心存愧疚也不为过,如今她年纪轻轻死了夫主,怎么就不回家去了?若换做我,是一定要回家去讨个说法的,丧服就不说了,可丧服期满之后呢?难道就叫我一辈子寡居?你再听听她说的,说不愿叫爷娘担忧,这是个什么道理?明摆着这是个借口,且还是个不怎么高明的借口。”
“可是”孔清淮秀眉微蹙,“可她这么过来,也攀不上关系呐。曹家人何至于糊涂至此?再说了,她出嫁也有两年了,真想攀关系,前头两年,也该叫曹家大郎带上她,一起到咱们家来走动,这方是个正经礼数。现在曹大郎不在了,单叫她一个人,又是这样的时候咱们谢氏重礼,天下皆知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谢大妇沉吟了半晌,“你先回去吧,曹杨氏那里,既然叫杨氏去安置了,你隔三差五的问一问也就是了,用不着太上心,或是你自己看着办,横竖别叫她到我面前来恶心我。至于她突然到访这件事,我晚些时候跟你阿公再议吧,你别cào这个心了。”
孔清淮见话说的也差不多,且婆母也听进心里了几成,最起码是同意了曹杨氏暂时住下来,她这便稍稍放下心,把谢大妇交代的话一一应了后,辞了个礼,告退了出去,心里又惦记着别的事情,脚下一刻也不多耽误的,就往自己的住处回去寻谢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