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要不是因他二人是从小一道长大的,宇文舒暗地里已经给他使了不少绊子,找他麻烦了。
“她其实就是在等你的。”庾子惠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受白眼,这种陈年旧事,他更不想叫宇文舒时不时就拿出来剌刺他,于是打了岔,且很刻意的往他爱听的话上去引,“说是来找三娘玩儿的,进了府就说要见我,这是个宝贝疙瘩,我哪里敢怠慢她,紧着就去了三娘那儿。可这丫头也真有意思,见了我又说要见你,弯弯绕绕一大堆,其实绕来绕去,总归心呐,压根儿就不在我们身上。”
谢拂羞红了脸,宇文舒的面色却缓和了三分。
只是缓和了是一回事,一时间听了这样的话,他也觉得有些许尴尬,又觉得自己一顿干醋喝的太没道理,在庾子惠面前丢了脸。
于是宇文舒虚握了拳,掩在chún边轻咳了两声,又稍稍别开脸,把目光从谢拂身上移开:“你找我有事?怎么不派个人到王府去递话,你不方便到府上找我,我去谢家就是了,兜这么大个圈子做什么?”
谢拂也觉得尴尬,心里又骂庾子惠不老成,老是没事儿揶揄她,想着还白了一眼过去,缓了半天才回宇文舒:“是我三兄说的。今天太极殿上,王岐刚”
“嗯?”
她自觉失言,一吐舌,就改了口:“王家大郎那么针对你,散了朝不久你就登我们谢家的门,传出去不好。”
庾子惠憋着笑,本来想落座的,可看谢拂这样子,那份儿调笑打趣的心,实在是忍不下来,就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我避一避,你们先谈着?我杵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呢?”
“你——”谢拂急的一跺脚,腾地就站了起来,“我到大妇那里告你的状去!”
她撒娇无赖,宇文舒也见过,但是这样孩子气又发自肺腑,最不加掩藏的模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他知道,这是真正把庾子惠当兄长看,就跟谢潜他们几个是一般无二的,不然她始终都记得,她是谢氏嫡女,哪怕偶有顽劣,也至多做些无伤大雅的事,不能丢了陈郡谢氏的脸面。
他眯了眯眼,又去看庾子惠:“你安生坐下,玩笑开个一两句差不多了,我进门脸色不好看,你也不能这么不着调吧?”
得,倒成了他是个不着调的了。
庾子惠一撇嘴,两只手往袖管里对着一chā,掖着手也不说话了,肩头耸了回,踱步往官帽椅坐了过去。
宇文舒拿他没办法,几不可见的摇了下头,又轻叹一声,转而去看谢拂:“太极殿的事,你都知道了?”
谢拂还是不服气,冲着庾子惠冷哼了两把,才稍稍收敛一些,又嗯一嗓子:“三兄和四兄去找了我,跟我说了大殿上的事儿,你知道的,近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没瞒过我。”
“那你要见我,是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二兄?”宇文舒高高的挑眉,好像心情突然大好起来,“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