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那句话,大可以当没听见忽视了的,皇帝陛下要祭天祈福,同他们这些人都不大相干,那是太常卿的事儿,他领着下头的属官该怎么cào持便怎么cào持,横竖往年都有定例在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方才陛下的一番话中,最为紧要的,只有前面涉及了陆氏和朱氏的那一句
谢潜心下有计较,这位陛下心思太重,自从入了殿后便把二王晾在一边儿,对三王关怀备至,甚至连他们谢氏的女眷都关切垂询了,可是对二王,连理都没理,也没问问他可曾受惊,可曾受伤。
这倒也算了,可偏偏连两浙的事情都不问,这会子一转脸,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陆朱两姓身上去,还要派人去彻查。
陆东楼和朱荣之犯了事儿,官场上见风使舵,墙倒众人推的事儿也太多了,朝臣们再见陛下对陆家和朱家是这么个态度,到时候只怕没什么事儿,也能查出些琐碎的事情来,一来二去,便又是罪过。
谢潜抿着chún,嘴角有些耷拉下去,他是真看不透陛下在想什么了。
而那头宇文聪上下牙齿打着颤,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他听见提起了陆与朱,便知道接下来,就该lún到他了。
果不其然,宇文拓点了点桌案,声音特别的轻,几乎叫人没听真切了:“宥连,你这趟差事,办的也不错啊,啊?”
他的一句话,叫宇文聪冒出一头的冷汗来,竟一时慌了神,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父皇恕罪。”
其实事已至此,没必要再巧言强辩,俯首认罪,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只是谢汲心里却觉得,陛下的行事太叫人看不上眼。
宇文聪纵然罪业滔天,就是砍了都不为过,可到底是亲生儿子,当着臣下的面儿,也太不给脸,况且还要这样吓唬人。
要真的拿了宇文聪问罪也算了,说什么差事办的不错,yīn阳怪气的,活能把人吓出病来。
宇文拓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沉了面色:“说说吧,你的罪业在何处。”
“儿臣儿臣今次”宇文聪虽然跪着,可腿肚子还在颤,连带着肩头都一抖一抖的。
宇文拓是杀伐着上来的皇帝,当年坐皇位,庶出的兄弟们虎视眈眈,个个有真本事,人人不服他,刚登基那几年,正经是见了不少血的,是以他便十分不待见自己的儿子这样怯懦。
敢做敢认他原倒觉得有几分骨气,可这会儿再看,竟吓成这样了吗?
于是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连个话都不会说了?”他说着冷笑一声,“你不会说,我来替你说吧!”
宇文拓话音一时咬重了:“贪墨成灾,你枉顾黎庶百姓,无视国家法度,更目无君父,这是一条大罪,你认不认?”
宇文聪俯首在地,连头也不敢抬:“儿臣认。”
“二一条,你结党营私,邀买人心,令吴郡陆东楼甘心供你驱使,今次你以赈灾为由往吴县,实行大恶之事,指使陆东楼调兵遣将,在会稽郡灾县之中引起哄抢bào乱,这是罪上加罪,你认不认?”
宇文聪声音颤抖起来:“儿臣不敢不认。”
宇文拓说了句很好,冷着脸子又问他:“你叫人掳走会稽郡守,涉案的重要人证,更以此诱木兰与道修等人身至吴县,设下毒计,欲行加害之事,写下陈情罪状,以图来日他二人不将你告发,这是一条劫持朝廷命官,残害同胞手足的死罪,你又认是不认?”
宇文聪跪在那里,不住的磕头叩首,却连那句儿臣认,都说不出口了。